走在前面的人,正回头嘱咐后面那位:“你这恢复的不错,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但是完全长好之前还是要格外注意,不能沾水,也不要再抻开。”
妇人脸上方才一瞬间错愕的表情已经重新被笑容取代,冲那边抬了抬下巴:“你要找的是他吧?”
祁欢转身去看。
那边两人听见说话声也不约而同抬头……
走在前面那人,果然就是那位“胡大夫”。
只是这会儿撕掉了假胡须,也不故作中年人的沉稳,他整个人看上去生龙活虎,精神的很。
祁欢也这才发现他比自己预估中的还要更年轻一点,可能只有二十出头。
走在他身后的应该是他的病人。
那人比他个子略高些,本来正在一边穿外袍,一边与他交谈。
许是没料到医馆里这会儿有外人在,祁欢还不及看清他的长相他已经背转身去,飞快的整理衣物,动作乍一看竟是很有几分惊慌失措。
虽说是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光膀子,可祁欢知道这时候有男女大防一说,她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也都不介意。
所以,出于礼貌,她也立刻移开了视线,重新和胡大夫对上。
看见他姐弟俩,胡大夫十分意外:“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祁欢看看他,再看坐在凳子上淡定碾药的小女孩——
小女孩六七岁,这货撑死也就二十一二,虽说古代人成婚早,女大男小也很常见,可是十三四岁就当爹也太夸张了。
而且自从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之后祁欢就大致了解过,大觐这里虽然没有法定结婚年龄一说,但是按照普遍风俗,基本都是女十四,男十八以后成婚的大主流。
古代女子重名节,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赶紧与那妇人道歉:“对不住,我以为你们是一家的。”
“他三岁就在我家学医了,我们也可以勉强算一家。”那妇人却很豁达,宽慰她之后才瞪了胡大夫一眼,“你又不是没名没姓,没事儿别老打着我爹的旗号招摇撞骗。”
合着……
这还真是个骗子!
“胡大夫”被数落了还大言不惭,立刻顶嘴:“我这叫不忘本,我的医术和手艺本来就是你们胡氏传承。”
祁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耍贫嘴。
胡大夫这才收回目光,上下打量她:“我看姑娘如今也身体康泰了,还上门寻我作甚?”
祁欢不与他一般见识,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他:“就是因为病好了才特意登门道谢。”
胡大夫本来梗着脖子还一副欠欠儿的模样,看清手里的百两银票,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怎么回事。
他当初给祁欢姐弟看病本就不是单纯出于医者仁心,并且杨氏也重礼答谢过了,而这百两银子虽是祁欢答应过的,可本来也是他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事后早忘了。
现在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
傻子才不要。
所以,他也只是心虚了一下下,立刻就要往袖袋里揣。
祁欢看他那一副见钱眼开的德行,努力忍住了不笑,却听他旁边那人突如其来的质问:“看个病,你收这么多?”
语气微沉,似是有些不悦。
“胡大夫”揣银子的动作和脸上表情,都同时一僵。
祁欢下意识循声看向这个多管闲事者,不由的又是一乐——
嘿,是个小帅哥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