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才植是个一心一意只想往上爬的人,之前蝇营狗苟经营多年,其实门生不少的,只他这个人又太贪心,谨小慎微的做骑墙派,那些热血沸腾新入仕的读书人又都不是傻子瞎子,看他种种行事,很多人就选择了敬而远之,反而是为人刚正不阿的苏秦年,一心做学问,又关心社稷民生的太子太傅,更得那些寒门学子的拥护和喜欢。
所以,现在算下来,朝中读书人,以叶才植为首的,也多是些蝇营狗苟只想升官发财之辈,只是读书人蔫儿坏,还维持着明面上的好名声罢了,而真正的清流一派,却都是以苏秦年马首是瞻的。
可是人呢,就很难一心二用,叶才植派系那些人,主要精力都拿去琢磨着升官发财去了,就很难分出心思来兼顾朝政,真正的实力派实则都掌握在苏秦年手里,或者说是太子派系的。
尤其这两年,因为叶寻意的折腾,叶才植自家内宅名声扫地,也不可避免的牵连到了他的官声,他现在更是大不如前。
叶寻意站着,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逼视云峥的面孔,“我父亲是个不顶用的,殿下您留着他做个门面即可,千万不要过分指望他,可是我……我可以替你扳倒苏秦年!”
“苏。秦。年。”云峥口中缓缓念着这个名字,这个——
叫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多年的名字!
叶寻意惯用的手段是什么,他心里有数。
所以,他居然本能的就信了对方的话。
只是——
他面上却依旧没有显示出任何过激的情绪来,只是冷笑着反问“本王和老四寻了他多年的把柄都丝毫找不出破绽,你说你要替本王绊倒他?”
这,不过就是个激将法!
叶寻意了然。
但她现在已经无暇计较,只是冷冷的道“人无完人,他苏太傅也非圣人,他的确是有把柄的,而且……是一个足以叫他顷刻之间身败名裂的巨大把柄。”
听她亲口这样说出来,云峥便立刻有了一瞬间的热血沸腾。
他大笑起来“好,那说来听听,本王倒是好奇,恍如清风霁月身段儿高洁的太傅究竟能落了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叶寻意瞧见了他眸中变幻的光彩,亦是看出了他野心勃勃的模样,心里鄙夷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循序善意的又迫近他几分,缓声道“这个把柄是什么,我暂时不能告诉您,还请殿下见谅。咱们既然是合作,您总得允许我留有自己的底牌,殿下如果接受了我这个盟友的投诚,那么稍后我自然会在适当的时机之下兑现承诺,替您拔掉这一眼中钉。”
她得索要一个承诺,一个和云峥平起平坐的身份。
做可以牵制甚至挟制他的盟友,而并非是一个依附于他,更要看他脸色的侍妾!
叶寻意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不卑不亢的与云峥对视。
云峥却并未犹豫多久,片刻之后便是抚掌大笑“好!本王等着你立下浙一功给本王看!”
他说着,就斟了两杯酒。
用那对儿合卺酒的杯子,递了一个给叶寻意。
叶寻意不悦的蹙眉,满脸都写着抗拒。
云峥道“预祝咱们合作愉快,本王等着看你的表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叶寻意其实是懂的,叶才植摆了她一道,现在她头上顶着个宁王妾室的身份,只能被困在这王府里,此事着实无可奈何。
于是,她强忍着恶心,接过酒杯与云峥对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云峥就拍拍袍子起身。
叶寻意见他抬脚朝门口的方向走,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却是还不等她将那酒杯放回桌上,云峥已经拉开了房门。
只——
他并未走出去。
反而递了个眼色,跟着他过来的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了进来。
叶寻意惊骇后退,想扑回床边去拿她那匕首时已经来不及。
几个人将她按住,朝着床榻拖去。
不仅收走了她的匕首,还开始搜身。
这个阵仗,是叶寻意重生之后第二次遇到,上回是叶才植将她按到水里差点淹死。
她此刻便是再难维持那副运筹帷幄又高高在上的面孔弄,大力的挣扎呼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云峥,你要做什么,我们刚说好了的……”
那几个婆子手脚利索,已经飞快的拿走了她那条摸着有些硬的腰带,然后连耳环发钗之类,凡是能伤人或者有机会在里面藏毒的物件全部搜刮干净。
叶寻意却只挣扎片刻就更加惊恐的发现……
她的身体在迅速脱力!
等那几个婆子将她身上和床上都搜刮干净并且又如来时一般迅速退出去之时,她已经一滩没了骨头的死水一样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云峥重新走回床榻前面,大大方方坐下来,又开始宽衣解带。
叶寻意看着他的动作,声音发抖“我们说好了的……”
“是说好了,说好了你替本王鞍前马后,锄掉太子最重要的助力苏太傅嘛!”云峥脱了自己外袍,又一把将她捞起来,开始脱她的衣裳。
叶寻意其实连说话都费劲的,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嘶吼出来“你答应过我碰我的!”
云峥却恍若惘闻,三两下将她脱得一丝不挂。
他手指拂过女人神情惊恐又羞恼的眉眼,突然有种难得的快感在血液里沸腾,语气却是冰冷的“本王已经提醒过你,莫要总把旁人当傻子,看来是你根本没听进去。你当本王是老四?背后没个可靠的后台,想要你叶氏父女的助力支持,就得伏低做小的讨你们欢心,凡事都哄着你们来?你现在是本王名正言顺的侍妾,不让本王碰你?叫我留着你的完璧之身给你当退路,以后攀上个新的靠山,然后随随便便背后捅上本王一刀?”
叶寻意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个马蜂窝,云峥的话刺得她又是心凉又是惶恐。
可是男人已经将她按倒在床上,覆身压了上来。
此时她已经拿不出任何的气势,声音颤抖得近乎崩溃“你敢……我若一死,你只会得不偿失!”
男人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威胁而停下动作,哪怕只是迟缓一会儿。
他的声音夹杂着酒气和逐渐粗重的喘息传来“少拿这些唬小孩子的话来糊弄本王,你若当真想死,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而且死就死吧,本王也还不至于无能到将所有的指望都压在你这么个女人身上。”
这一刻,叶寻意是当真冲动想死。
可是——
她连寻思的力气和机会都没有。
上辈子她嫁给云珩,虽然最后证明云珩是骗她的,可是出嫁那日,甚至于以后的十几二十年,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是甜蜜和欢喜的。
而现在——
这算什么?
云峥是比云珩更叫她厌恶和看不起的存在,这辈子她连云珩都不想要,现在却被迫要在这么个男人身下承欢?
男人的动作已经折磨的她近乎喘不上来气来,而此时最可怕的是——
她仓促偏过头去,正对着她床榻的屋顶房梁上,那里还藏着一个人。
那人虽是仰面朝天的躺着,仿佛对别人床笫之间的艳事毫无兴趣,可哪怕他连一眼都不看,那也是个男人!
叶寻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为了维持自己最后仅能维持的一点体面,她艰难的开口乞求“床帐……放下来!”
云峥倒是依言,反手扯了一把。
次日清晨,祁欢没睡懒觉,但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睁开眼,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丫头该是为了叫她多睡会儿,故而还没过来,而身侧的半边床榻上顾瞻早已不在,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
她不知道顾瞻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睡着的时,他是在的。
这会儿她的心情也没有预期中的那么不好,昨夜那一场惊吓虽然阴影未曾完全散去,但也好像确实没给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祁欢躺在床上,手指摩挲着另一边的床单,一时也没着急起床。
然后,终于从别的渠道听闻宁王府昨夜血案的杨氏就慌慌张张的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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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二皇子虽然注定是个炮灰,但是克叶寻意,那是一克一个死-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