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先进去,我们一块儿回家。”
沈夫人紧紧拉着沉鹿,带她进去。
里面的灯都是暗的,直到沉鹿几人进来,刷的一下,暖黄灯光刹那间洒满了整个客厅,落在沉鹿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暖和起来。
音响中放起的生日快乐歌,让沉鹿一震。
管家已经将蛋糕给推了过来,沈夫人亲自给她带上满是宝石的王冠。
“给你准备的惊喜,鹿鹿喜不喜欢?”
她眼眶发红得厉害,热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又狠狠点点头,哽咽着声音说道,“喜欢。”
大悲大喜轮番而来,沉鹿就像刚刚从地狱出来,下一刻就到了天堂。
一股说不出的不真实感让她像是踩在棉花上面,没有一步是结实的。
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那股虚无缥缈的感觉仍旧未曾散去。
沉鹿想做些什么,让自己忘掉这种感觉,她想小叔,想沈泊行。
她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只有早上打的那一个视频,她又有些不舒服。
知道小叔现在很忙,忙得无暇顾及她,沉鹿也应该知道自己要体谅小叔。
可是想到自己最信赖的人不在身边,那种惶恐无助就像海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难以做到大度去体谅。
最想依靠的人是小叔,可偏偏他不在。
沉鹿闷闷地想了一会儿又把手机丢开,去了另外一间房间。
一如往常地看着画架上的空白画纸,沉鹿罕见的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拿起笔开始慢慢画了起来。
她画了一座孤岛,画了一座桥,画了一群探头探脑的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站在桥那头,朝孤岛的方向看。
这幅画没有任何她要表达的情绪,只是一幅画而已,可偏偏,到处都是她想表达的东西。
沉鹿画完,坐在原地,看着那幅画,看着那座桥。
蓦然间,沉鹿又想起了自己在摆脱王易卿时的那股感觉。
那才是她应该有的力量,能够让她强大起来的力量,不该自怨自艾,也不该困于一隅,平白让别人找上门来欺负。
沉鹿思绪越飘越远,可她的目光,却越来越坚定起来。
她又在看那幅画,眼眸深处不见了惶恐与怯弱,只剩下顽固与往前走的勇气,她又着手在孤岛上开始画画,画满了大树鲜花,画满了她爱的东西,霎那间,整个画面,变得鲜活明亮。
首都。
沈家。
沈泊行脸色发沉地看着沈安。
被带回来的沈良辰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她双手环胸,紧抿着红唇。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沈泊行语气发淡对沈安说道,“二叔。”
偌大房间里,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被听见。
前段时间,沈安得知了自己儿子跟着沈茂言一起投奔了封自霆,他心中怨恨就达到顶点,动不了沈泊行,沈安便将主意打到了沈良辰身上。
沈泊行能够回到首都沈家夺权,除了他自己的预谋,还有沈良辰帮他在沈家拉拢其他老一辈的支持。
沈良辰出了事,沈泊行必定断了一臂。
沈泊行回到首都时才知道,沈良辰被封自霆带走,是沈安向封自霆提供了她的去向。
封自霆不仅夺走了沈家在西北的势力,就连沈良辰也被封自霆侮辱。
若不是沈和提前找了机会把沈良辰救回来,她就完了。
就在刚才,沈泊行将沈和放沈良辰出来的事情告诉了沈安。
将近六十岁的沈安,面白如纸,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沈和……是您送到封家的?”
“是沈和他自行请愿。”沈泊行冷冽看着他。
“他没有和我商量……”沈安白着脸,嘴唇翕动,喃喃说不出话来。
沈泊行额头青筋不断地跳。
沈良辰适时说道,“这件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被驱逐出去,也是为了把一些心态动摇的沈家人剔除,没想到二叔你,也因为怨念把我给亲手送到封自霆手里。”
她满眼失望地看着沈安,“家主与沈和是什么样的关系,难道不是二叔你最明白吗?”
“算了。”沈泊行走到了沈安面前,年轻俊美的男人神情没有多少变化,“二叔,如今你已知道真相,你想怎么做?”
“将功赎罪……”沈安后悔极了。
当初沈泊行直接将沈茂言与沈和赶走,他竟然没有去深究过其中的用意。
沈家那几个只惊讶了一瞬,便平静下来,很明显就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偏偏只有他,竟然跟着入了沈泊行的套。
沈泊行深深看了沈安一眼,道,“既然如此,那二叔就先听沈良辰的调遣?”
沈安脸上没光,但他确实失了主动权,硬着头皮点头。
沈家高层又商量以后该怎么夺回西北的控制权,直到深夜,才陆续离开。
沈泊行和沈良辰落在后面。
“封自霆对你做什么了?”沈泊行问了一句。
沈良辰揉了揉脖子,“四十多岁的老头一个,能对我做什么?”
说完,她又斜了一眼沈泊行,“今天我没记错的话,是你那个小女朋友的生日吧?”
沈良辰没有被抓之前,她还接到了沈泊行虚心请教女孩儿都喜欢什么东西。
提起沉鹿,沈泊行眼底冰霜消散一些,“早上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就这?”沈良辰古怪,“你给她送的生日礼物呢?”
“要不是你被封自霆带走,我现在还和她在一起。”沈泊行幽幽道。
沈良辰:……
“行吧,算我欠了你小女朋友一个男朋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沈泊行不在首都,没人能救得了她。
“我看你还是再给她打个电话吧,指不定她还在等你呢。”
沈泊行没有拒绝她的提议,摸索一下口袋里静音的手机。
今天一天没来得及看,也不知道她急了没有。
沈泊行眼底染上极浅的笑意,他随意朝沈良辰摆了摆手,阔步离开,“走了。”
沈良辰摇摇头,暗自思忖沈泊行这是着了谁的道。
等沈泊行打开手机时,扑面而来的未接电话与消息,几乎要把他的手机给塞满。
他脸上那抹轻松情绪渐渐消散,变得凝重起来。
电话有许和泽打来的,也有保镖打来的,沈青山,沈云盛都给他打过电话。
保镖给他打电话,必定是沉鹿出了什么事,这么一想,沈泊行就记起在沉鹿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王家。
他来首都太过匆忙,没有顾得把事情全部安排妥当。
沈泊行先一步打通了保镖的电话。
保镖那边接通很快。
“沈先生。”
“沉鹿出什么事了?”沈泊行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
保镖立刻说道,“今天顾家举办了一个宴会,沉鹿小姐本应该被顾老爷子带着出来宣布身份,顾良哲当众宣布沉鹿小姐要和王亿远结亲,以后要举办订婚宴,而这全程,沉鹿小姐都没有出来。
我们意识到不对劲,去沉鹿小姐房间找她,发现她并不在房间里,我们去找沉鹿小姐的途中正好碰见被您安插在顾家的那个保姆,她带着我们找到了沉鹿小姐,沉鹿小姐被带到了王家王亿远与王易卿的房间里,还……还被人下了药。”
“我们赶到时,王易卿……正在扯沉鹿小姐的衣服。”
保镖话音刚落,他就听见一声明显的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继续说。”沈泊行开口,语气平静到诡异的地步。
保镖莫名感到一股寒凉爬满全身,声音紧接着凝滞,好半晌才缓过来,继续说道,“沉鹿小姐被我们带走后,青山少爷和云盛少爷就来了,沉鹿小姐和他们一起离开了顾家,而且……沉鹿小姐说,是顾家把她卖给的王家。”
“沈先生,这一切都是顾良哲他们搞的鬼。”
保镖想起之前看到沉鹿一个弱女子被两个人按在地上的模样,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气翻涌上来。
他当真是庆幸沈先生有先见之明在顾家安插了人手,也让他们赶回来继续保护沉鹿小姐。
不然……沉鹿小姐就被那两个混蛋玷污了!
此刻,身在首都的沈泊行,面冷如铁,明明暖气充足的布满整个房间,可从他身上散出的冷意,仿佛让人如堕冰窖,冰冷刺骨。
沈泊行压抑不住的喋血阴翳在疯狂的肆意蔓延,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怖,又充满危险。
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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