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下的细雨犹如暴风雨前奏。
当地人喜欢下雨,他们走出昏暗逼仄的屋舍,在雨水笼罩的印斯矛斯小镇徘徊,两两三三聚在一起祷告或吟唱,仿佛正举办庆典。
这让穿着黑色风衣,又用帽子和围巾遮挡身体的陆离显得更加奇怪。
尽管陆离已经不被当地人敌视,但它们仍会投来瞩目和好奇。
迎着与到来时截然相反的目光,陆离接近外来者绝不敢涉足的海岸。
铺满石块的道路划分居民区和港口的分界线。
这里的居民很少,除了加工厂的工人,大部分镇民不会靠近海湾,敬意让它们保持距离。
途径沿岸加工厂,陆离看见木杆上的渔网里数百磅鱼群等待被加工成食物。继续深入时守门的本地人拦住他,告诉他前面是黄金加工厂,外人不能进去。
陆离离开加工厂,接近今晚复兴节的中心,港口广场。
宛如另一个文明的浮雕石柱矗立木制广场的边缘。无可名状的图案上描绘的陆离曾见过的亵神半鱼半蛙生物,鲜活而恐怖骇人。如果忽视浮雕引人沉沦的力量,或许能将其视作承载历史的精美艺术品。
眺望靠近海湾的广场边缘,能够见到难以理解地延伸进海水的倾斜木板,仿佛将有海底来客登上陆地。
簇拥广场周围的镇民没禁止陆离靠近,甚至邀请他与它们一起祷告。
陆离问了些问题,热情的镇民知无不言,得到近似牧师回答的答案。只是每当陆离提起封死的屋舍,这些镇民就会缄口不谈。
不是忌惮或对待祭品的态度,而是一种充斥复杂的情绪。
引起注意前陆离离开广场,前往小镇北部。
扎多克·艾伦仍倚着石墙打鼾,陆离将他唤醒。
“小镇煤油储存在哪里。”
“什……么……”
扎多克·艾伦耷拉失去焦距的眼睛,浓郁酒味弥漫出来。
陆离取下帽子和围巾。
扎多克·艾伦的酒意困乏散去一抹,猩红眼珠瞪紧犹如仇人的陆离“就连一个外来者也能——”
“小镇煤油储存在哪里。”陆离又一次问。
怨恨这里一切的扎多克·艾伦是这座小镇唯一不会出卖陆离的人,即使老人也难以保证。
“你想要……”
扎多克·艾伦僵住他的愤恨,突然晃动他疯癫的脑袋,让混沌重新占据思维“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不可能背叛……”
“商铺?”
“没有煤油……它们嗝弄不来,我们都在用鱼油……”
脱离理智屈服疯狂的扎多克·艾伦醉醺醺地说。
“在哪里。”
“海湾边的……工厂……”
扎多克·艾伦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重新睡着,只是这一回,难以言喻的不安感将他包裹。
打听到鱼油的存放地点,陆离返回小镇港口。
沿岸的加工厂烟囱不再冒出黑烟,临近傍晚,整座印斯矛斯小镇都在准备每年只有两次的复兴节。
这让陆离有了潜入鱼肉加工厂的机会。
正门被铁链锁住,但窗户仍开着,陆离沿着敞开的窗户翻进昏暗工厂。
浓郁犹如花卉的香味在加工厂内部弥漫,陆离清楚这种味道是认知扭曲前的鱼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