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用烂菜叶子之类的东西。
要不是京城守军拦着,他们或许想要上前做些义愤填膺的事情。
好不容易将人群驱散,不少守军身上也沾染了发臭的鸡蛋液。
原本就不想接此工作的守军,对寇岛使臣的脸色越发不好。
提议让众皇子迎接的孔大人,此刻也是无比庆幸皇帝并未同意此事。
不然让皇子遭受这等待遇,他脑袋上的帽子肯定要换一换。
因到达时间不对,礼部和京城守军,半是护送半是监视地将寇岛使臣送到了驿馆。
一同前来京城的蒋重,安置好使臣之后,第一时间去了景国公府负荆请罪。
蒋家是封国老臣,景国公心中即便再不想见蒋重,也不可能将其拒之门外。
只是面对这位几近落泪的将军,景国公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可怜的心思。
他和景夫人就一个孩子。
要是景澜真的出事,他们的天就塌了一半。
蒋重也看出景家并不欢迎他,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我蒋重这条命,都是贵公子救下的,日后要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国公爷尽管开口,蒋重拼上这条老命也会完成。”
“不必。”景国公和景澜有一两分相像的轮廓,冷漠疏离却不失礼貌,“战场上刀剑无眼,将军又是水军的主心骨,澜儿不过是做了最合适的选择而已。”
“国公爷。”
“将军入京恐怕还未向陛下问安,我便不送你了。”
景国公直接开口逐客。
蒋重也没有脸继续留下来,只能将礼物留下愧疚离开。
等到他走后,早已在屏风后等待多时的景夫人,直接命人将所有礼物送还给蒋家。
见状,景国公将下人挥退。
“他毕竟是老臣,夫人何苦如此。”
“我就澜儿一个儿子,陛下和娘娘想要养孩子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忍让他!”
景夫人瞪了景国公一眼,直接上前坐上了主位。
景国公一脸无奈上前,双手轻轻搭在景夫人肩膀上。
“这又不一样。”
景夫人一侧身,将景国公的手甩开,扭过脸不愿意理他。
“夫人。”景国公绕到景夫人面前,“澜儿如今不是无事。”
“无事?”
景夫人猛然起身,脑袋上的钗子差点扎到景国公的眼睛。
“你忘了半个多月前,我们都快要为儿子立衣冠冢的事情!”
“自然没有忘。”景国公小心避开景夫人脑袋上的钗子,将其轻柔按在座椅上,道,“但是……”
“没有但是!”景夫人温柔的眼睛瞪大,死死盯着景国公道,“我已经白发人送过一次黑发人,不想再有第二次!”
“但刀剑无眼,咱们家澜儿总有一天……”
“那也要死得其所,而不是因为某个老家伙决策失误!”
“是是是,都是蒋重那家伙,要不是他贪功冒进,澜儿肯定不会出事。”
景夫人严厉道:“澜儿好好的,你瞎说什么,赶快给我呸呸呸!”
见到景夫人神情已经有所缓和,景国公立刻顺她的意思,柔声继续哄着。
窗外树影摇晃,飞走了一只不起眼的灰色鸟雀。
正在屋外守着的下人,抬头看着天上鸟雀,黑眸不自觉闪过一丝笑意,宛如昙花一现,而后继续低下头,尽职尽责守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