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众人的位置大概是郊外，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向城内行驶没多远，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很多车都停在马路中间不动，车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下车并在旁边站得笔直。

他们仰面朝天，嘴巴微张，好像一尊尊雕像般吞吐着黑色的雾气。一道道纤细的气柱直通头顶的乌云，又像是一条条上钩的鱼儿。

越向城内走，这样的情况就越普遍。最后来到车流密集的区域，数不清的人雕像般仰面朝天吞吐气柱的样子看得人头皮阵阵发麻，心则越沉越低。

黄毛咽着口水“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索恩自问，似乎也很迷惑。他叹息道“你们知道吗？以现代文明的实力，愚昧其实不堪一击！”

众人点头。坦克、飞机、大炮各种乱轰，又有什么愚昧能顶得住？别说愚昧之恶还没强大起来时，就算像之前的封建社会一样组合出超级大怪，面对现代武器的凶猛集火也得死！

索恩叹道“现代社会和之前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的情况还不一样，而是突然就崩溃了。每次都是这样，在现代文明达到某一阶段后，崩溃总会突然到来，从没有一次例外！”

初生生皱着眉头问道“崩溃是什么意思？”

索恩示意“就像你们看见的这样，所有人瞬间都开始向愚昧转化了。只有像我们这样极少数被创世者眷顾的人还能够保持住清醒。”

众人只觉古怪，对视之间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在原始社会时，甚至没有一个文明阵营的成员直接转变成愚昧，跟他们并肩战斗的原始人拼到死都没出现过愚昧化的情况。

到了奴隶社会，虽然大量的人都转化为愚昧，但同样有不少猛士在和他们并肩作战。或许最后不敌，但至少拼杀过。

封建社会时就已经很不妙了，愚昧的实力直接强大到难以抗衡的地步。少数人或许没有愚昧化，却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上个世界倒也不是没有亮点，那个老和尚一度能让强大的愚昧怪物安静下来。虽然就像永夜前的最后一缕光明，但至少还曾经闪亮过。

怎么到了现代社会，人类面对愚昧的侵袭会投降得这么彻底？

李若虚沉吟道“愚昧的侵袭是看你的思想有没有漏洞。如果将人类的思想比喻为瓶子里的杂物，愚昧的侵袭理解为向瓶子里灌水，这样或许更容易理解一些。原始人的思想简单，瓶子里就几块大石头，灌进去一些水后还是以为石头为主。”

蒋馨补充“奴隶社会人类的思想则像小石子，至少还能稳守一定的区域。封建社会就是一瓶泥土了，水一灌一搅直接就成了泥浆。”

黄毛“那现代社会算怎么回事？”

李若虚“现代人思想太复杂，又太纯粹了些。说复杂，是因为每个人都会接触大量的信息，思维被冲击得碎片化极为严重。纯粹则是因为依靠发达的传播方式，各种支配性的实体可能会选择性地给你灌输一些思想。”

黄毛摇头“你还是比喻一下吧，说的东西太绕我听不懂。”

李若虚轻笑“现代人的思想没办法比喻。不懂不要紧。我问你一句话，你赞不赞同就完了。每个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你觉得这是一种愚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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