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加里恩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结果拉扯的幻痛让他业牙咧嘴，苦笑了一声，“被迪林斯的触手嚼碎吃了。”

大家又沉默了，卡尔和加里恩互相对视着，前者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我以后会给你想办法的，比如用炼金术给你做个差不多的。”

“没有也行，我左手也很灵活。”

加里恩摆摆左手，站起来：“我们先回本宅休息治疗，你先看看你岳父吧……他的状态不太好，我和阿莱耶顶不住的时候，都是伯爵一个人扛着迪林斯强撑，结果结晶快碎了。阿比盖尔和我说你刚才紧急给他治疗了一下，你再去看看有什么办法修复。”

“是啊勋爵……”治愈神官也急切地说道，“伯爵的伤势不容乐观，您如果真有办法，我们必须讨论出一个治疗方案给伯爵救命！”

“我知道了。”

随后，加里恩用左手拍了拍卡尔的肩膀，侧身而过时，他本想说伯爵的那些事，想让卡尔之后和伯爵聊聊，但是……

他终究是没开口，只是离去了。

最后，卡尔终于挤过一众着急的治愈神官，又一次蹲在他重伤的岳父——齐格·沃尔登面前。

“勋爵……伯爵的外伤在痊愈，血止住了，可是结晶……”

“勋爵您用了某些奇迹的方法，确实延缓了伯爵结晶碎裂的速度，但是勋爵，只是延缓而已……”

“抱歉海勒勋爵，我们实在是力有不及……这种伤势老实说，恐怕只有圣者大人或是教廷的其他专家才有办法，可是、可是他们都在北莱茵教廷……”

几名治愈神官焦急地说着，除了医者仁心的高尚品德之外，沃尔登家一向和本地的治愈神教关系甚笃。

卡尔很清楚，医者们并非在推卸责任——他们的实力真的做不到修复结晶。

自己之前的应急措施是用亡者灵能填补进岳父灵能结晶的裂隙和缺口中，一边“黏合”来延缓碎裂时间，一边让岳父提前适应亡者灵能的“污染”。

可的确只是延缓而已，在治愈神官眼里，他们不知道卡尔做了什么应急，但却知道若无奇迹，伯爵的生命终结只是时间问题。

只有“离经叛道”的转化一策能救回岳父的命。

当人间爆发战争，只要死眠之主愿意，亡者领域的人数就可以呈井喷式上涨，这也是从前帕迪斯·苏尔的势力在短期内迅速扩张、甚至足以比肩正教的原因之一。

因为太多超凡者会受伤甚至送命，而死眠之主的转化可以救他们的命，赐予新生。

看着虚弱的岳父，眼皮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却没有哼出一声，卡尔抬手，治愈神官们便不再讨论，安静下来等他安排。

“先生们，一直以来辛苦诸位了。”卡尔平静地看着神官和医护人员们，“现在明斯特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战士们打了恶仗，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诸位——有劳诸位回本宅治疗其他伤员吧，有任何需要尽管向我夫人提起，接下来还要仰仗诸位。等事后明斯特安稳下来，海勒和沃尔登会倾尽全力帮助诸位重整教堂。”

“这……”

“勋爵，那伯爵阁下……？”

卡尔淡淡微笑：“交给我就好。这种情况一般的治疗方案已经没用了，我们也请不来治愈圣者。但恰好我知道一些奇技淫巧可以派上用场，诸位也看到了——我延缓了结晶的碎裂程度，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那就太好了！”

“真的不需要我们帮把手吗，海勒勋爵？”

“多谢诸位，不过不必劳心，有个安静的空间就足够，诸位神官安心去忙吧。”

治愈神官们之前的忧虑在得知卡尔有办法之后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这种能修复灵能结晶的“奇技淫巧”的求知欲和好奇。

看得出他们很想留下观摩这样高深的“医术”——这可是认知中只有治愈圣者等大人才能治疗的伤病啊！

但终归是有人听出了卡尔话中那句“安静的空间”的意思，还是拽着其他同僚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现在，这破败的格伦纳剧院，终于只剩沃尔登的人。

“少爷……”

阿莱耶语气颤抖地问道：“少爷真的能救老爷？”

说完后，阿比盖尔揪了一下老管家的袖子——少爷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可以的。只是阿莱耶先生看到伯爵这样，明显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和判断。

“可以。”卡尔点点头，“但并非什么奇技淫巧，而是涉及我的秘密。事到如今，我不会再瞒着家里了，但是解释的事情放在之后。当然，等岳父醒来他会自己知道很多事，他可以告诉你们，不过不能让其他家臣知道了。”

也是时候了，死眠之主和转化的事情让他们知道，甚至连他俩也成为亡者都没问题——阿莱耶和阿比盖尔的忠心和守密完全不必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