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为什么刚刚不洗,现在又去洗,他是不喜欢跟我一块洗吗?”东东委屈。
“跟你没关系,你爸爸就是有毛病。”
有毛病的顾严柏,很快回到河边,三两下脱掉衣裤,扑通跳入河中,劈波斩浪若离弦之箭,眨眼间冲入深水区,引来河中老少一片喝彩。
原本人们还想看看他到底能游多久,只是天色渐晚,还不见他上岸,甚至渐渐看不到他的身影,许是已经游到了上游,人们没有耐心再等候,各自上岸散去。
夜幕降临之时,顾严柏破水而出,手里提着一条白鲢,随手摔在岸上,白鲢蹦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他随意地甩了下身上的水,便套上衣服,又扯了根草茎穿过白鲢的鱼鳃,提着往学校宿舍走去。
蛙叫虫鸣,月色清冷,一派寂寥。
及至行至宿舍前,有灯火摇曳,还有个小人儿哒哒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抱怨道:“爸爸,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妈妈给你煮的面条都已经冷掉了。”
顾严柏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屋内,妻子坐在床边,一手轻拍着一个奶娃,轻轻哼唱着舒缓的旋律,让人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
所有的躁动,疲倦,乃至不甘,全都消失不见,心底唯余下温暖和安宁。
这或许……就是家。
终于把两个闹腾的奶娃娃哄睡着了,田宁一回头,看到顾严柏提着一条白鲢站在门外。
白鲢足有三四斤的样子,田宁先前因为等人不至的那丝小怨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有些高兴地起身道:“我去给你热面。”
“不用,我吃凉的就行。”
顾严柏说着话,便进屋找了个盆,把白鲢放进去,又倒了两勺水,白鲢猛地甩尾溅起一串水花,顾严柏却轻松避开,半点不沾身,看得田宁愣了一下。
先前在清溪畔,顾严柏没有避开她泼的水,是因为反应不及……还是故意不躲?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顾严柏转头看来,田宁忽然有些不自在,抬脚往桌边走:“不热面就吃凉面,我给你弄一些配菜。”
“不用。”
“我做饭,不喜欢别人提要求。”
“……好。”
半刻钟后,过了水的面条,放上鸡蛋丝、黄瓜丝、酸竹笋丝、酸辣椒丝,最后撒上蒜末,浇点酱油,用筷子一绊,酸辣香甜的味道冲鼻而来,顾严柏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面条若是换成米粉,味道会更好一些。”田宁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就很好了。”顾严柏说完这话,就夹了一大筷子塞入嘴里,酸辣鲜香的味道在舌尖炸开,顾严柏下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田宁错愕,没忍住开口道:“吃慢点,吃太急了对肠胃不好……”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扒了最后一口面,又仰头将碗底的汁水喝了,然后扭头看她。
对上他黑亮的眸光,田宁艰难地开口:“要不,我再给你煮点面?”
顾严柏舔了下嘴角:“太晚了,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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