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株式会社跟和瑞奶制品是一家的,一直在做着烟土的走私生意。对于走土,香港警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封装进去阿司匹林这事就大了。所以,你这批货怎么走的,到了哪儿,最终落脚在什么地方,日本人都了如指掌。自从进了十六铺的二号库,就日夜有人盯着,他们要找的是下家,想要要这批货的人。想要这个东西的是谁,我不说,大家也都懂的……”高大烈扭头看着冯济琛,点着头。
“那他们怎么知道今天我要来提货的呢?”牧天问。
“您听我慢慢说。最近黑市上有人放出风去,说要一批盘尼西林,不惜高价。这就引起了贾正廷的注意,他判断需要这批货的非夫斯基莫属。就布下了情报网,盯着冯老兄地这批货,看谁想染指。你们知道,夫斯基一直在上海滩搜集这类货运出去,上去战场。”高大烈说得不厌其烦,牧天听得有点烦了。
“你还是没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来提货的,我又不是什么夫斯基。”牧天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夫斯基,我也不问你提了货要交给谁,否则我也不会放黄尊丏走的。牧探长要思考的是,这张货单都谁经过谁手,问题就出在这些转手的环节当中。房子龙可以排除,否则我也不会轻易地让他这么死了。”高大烈平静地说着,也没有回头,只是从后视镜中观察着牧天。
牧天当然知道自己把货单交给了谁,但蒋信义交给过谁自己不知道,最后又回到自己手里,经手的是刘庆怀。这两个人出卖了自己?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环节。
环节问题,那就是个程序问题了,跟人是什么人,没有关系。
高大烈被话说到这个份上,摆明了是告诉牧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不说破罢了。
牧天知道他的用意,就不易觉察地冷笑了一下,拍了拍前座高大烈的肩膀,“一会儿多喝几杯,给你庆祝一下。”
高大烈心里不知道牧天的意思,但看牧天的反应和语气,知道这话绝对不简单,就掩饰地笑笑道:“这一大早,办的都是你牧探长的大事,给我庆祝什么?”他说着,但还是不忘夹枪带棒。
“我这什么大事?听说卫戍司令兼任市长的委任状已经在路上了。高司令马上就是大忙人了,咱一起喝酒的日子可不多了。”牧天的话里好像含着一股杀气。
高大烈脸上默然地笑着,但内心还是不住一凛:你别吓唬我,我跟林箫可不一样,当然也不希望有他一样的下场。
“哈哈,牧探长您想多了。这个市长反正要有人当的。不管谁来,咱兄弟还是兄弟。一起喝酒吃肉,一起让上海滩这市面上消停点,才好一起发大财。是吧?哈哈。”高大烈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可是,在牧天看来,他这明显是在结盟。或者是一种讹诈。以讹诈来结盟”
私通夫斯基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完全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此时车内的气氛有点紧张。
到底是冯济琛老谋深算,就把话题引到了弯头浜免费轮渡码头上。
此时,轮渡已经运营了一段时间,各项业务在诸位股东的通力协作下,被黄尊丏运营得有声有色,每日客流量达二三万人次之多。弯头浜的地面也日渐繁华起来。只是各位股东尚未有收入。大家都需要就这个问题探讨一下,因为此时车里就坐着三位重要的股东、发起人。
所以话题就变得一致和特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