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据我所知,也就是维持吧。”方古农尝试着说。
“那依你看,够你们老板吸云土的吗?”
“我不碰那玩意,听说很贵。以现在这个状况,大概是吸不来。不过战前应该可以。那时候生意比现在好很多。”
牧天还要问什么,有人敲门。
方古农转身开了房门。
沈百祥站在门口。
“哎呦,牧探长在这里呢,我说呢,刚去撒泡尿您就不见了,正要给您商量个事呢。”沈百祥笑嘻嘻地说。他把季若曦送过来的大信封递给方古农,“这是报馆的,你给处理一下,不是急件,下班前弄好就行。”
“沈掌柜的真是事必躬亲呢,佩服,佩服。这点小事让个小二送来不就行了?”牧天注意地看着他说。
“瞧牧探长说的,我这不是到处找您嘛,顺便带过来的。再说了,生意上哪有什么小事啊。什么都得面具到。”沈百祥八面玲珑地说着。
“也是。那沈掌柜找我有什么事?”牧天罕见地对别人的问题感兴趣。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回令堂照片的事,确实是上一个掌柜的留下的,您一个电炮给我,我也不冤。您说这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我怎么还是老观念,没有版权意识。您那电炮好,把我打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沈百祥越扯越远了。
“有话直说,你想给我肖像权使用费是怎么的?如果要给,恐怕你这个照相馆归我都不够啊。你要想清楚。”牧天也给他划着弧,套着瓷。
“那是,那是。所以我想求牧探长跟您那两个朋友说说,我看他俩郎才女貌,再有方大师高超的摄影技术加持,拍出来的婚纱照绝对让人羡慕,可不可以让我们挂在橱窗里展示一下,作个招徕。婚纱照我可以不收一分钱,整套的。”沈百祥眼睛眨巴着说。
“这个你要问他们自己了。你照的又不是我。”牧天突然严肃地说。
“这不是您朋友嘛,我看他们都很听您的。所以来求您了嘛。”沈百祥摆出一副无可奈何,乞求高人的样子说。
牧天呵呵一笑说:“你要是真不要钱,找那女的说。应该能成。我怎么觉得沈掌柜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瞧牧探长说的,我哪能有别的非分之想啊。这不是小店不景气,想引引流。”沈百祥撤着身子道。
“你是看中了我兄弟是泰山会的,又快要当上分舵主了吧。”牧天依旧笑着说。
“要不说您能当探长,是神探呢。聪明,啥都瞒不了您。泰山会多少人啊,舵主都在小店拍婚纱,那钛粉不就趟趟的上啊。”沈百祥兴奋地说。
“精明,怪不得你能当掌柜的,这位方大师只能给你打工呢。不过,你这一早晨就冒了一泡,还不迷糊,难得。难怪大家都玩云土呢。”
“呵呵,你们聊,我先告辞,去探探他们的口风。”沈百祥心里一惊,这小子是**的聪明,他怎么知道自己吸土,还是云土的呢?
风紧,扯呼。
沈百祥说着就拉开门。可牧天叫住了他。
“口风就不用探了,我答应你就行了。你把这一个月的账拿来给我,从摆上他们的照片开始,婚纱照增加部分,我拿一成。先试三个月。”牧天说道。
沈百祥转身看着牧天半晌,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了转,又掐指算了算,果断地伸了下大拇指,由衷地道:“高,真是高。成交。”
方古农关上了门,诧异地看着牧天,“你怎么知道他吸土,还是云土?刚才你问是不是照相馆营收够不够,是怀疑他拿日元还是卢布,或者就是现大洋?”
“这不关你的事。明天我就把助手给你派过来。”牧天也不解释,开门就出去了。
他回到休息室,正在看着样册的英子抬头瞪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呢,这么长时间。刚掌柜的想让我说服胡提哥哥他们把婚纱照放到橱窗里面当广告。我觉得挺好的啦。要是我,我也会同意的啦。”
“这事我办好了,请你去凯乐门喝咖啡,去不?”
“嗯,不去,我要看欧阳穿婚纱的样子。咖啡这里就有啊,还不要钱。”英子不屑地说着,又自顾地翻看着样册。
今天有点邪,怎么都跟钱杠上了?
直觉告诉他,方古农没有问题。是因为他接触不到核心的秘密,盘尼西林的事,他不可能知道。
但他的暗房有问题。
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他竟然能够嗅到大街上的味道。
问题出在沈百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