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贾正廷对待简怀仁的态度能看出来,他是急于摆脱这个夫斯基的叛徒,所以跟卖菜的似的,买棵白菜还搭了个萝卜地把裘向前也给了自己。
王立山想,等人到了自己手里,那就好说了,怎么来的,那还不得看自己的报告啊。自己有一套秘书班底,比贾正廷的可强多了。
贾正廷说他已经撤了马成和胡大洪。
意思是这两个土豹子,极有可能外出寻欢,一般都去些隐秘的角落,踪迹难寻,最好是等他们归了巢,从被窝里拎出来,那才稳妥。
当然,王立山也想到了贾正廷会不会一面做好人,一面又又暗地里通报这两个夫斯基逃走。但是判断下来,觉得不会,可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宪兵队的公函留给了贾正廷,并强调这个行动是翠竹苑极力促成的。为了加一层保险,他在离开十七号的时候,特意带了两瓶老酒给胡大洪。
胡大洪前段时间托人透露,要调到自己麾下,王立山觉得他还是可以信赖的。
他觉得胡大洪心思活泛,又心狠手辣,如果不考虑忠诚问题,他还算一把好手。
他陪胡大洪喝了几杯,胡大洪告诉他,贾正廷早已经厌倦了简怀仁和裘向前,巴不得尽快脱手,等彻底砸手里,那更难看。现在不过是拿这两个人骗骗上面的经费而已。到现在什么成绩也没有,再拿这两人说事,就容易出事了。
王立山从胡大洪那里得到了佐证,就夸他够兄弟,还抛下了橄榄枝,说有事就随时来找自己,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选了四个精干的手下,就等着把夫斯基们从被窝里揪出来的那个激动人心的瞬间了。
瞅瞅时间差不多了,就叫大家出发,从极司菲尔路的二十六号,掠过十七号,奔北四川路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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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到来的时候,花酒的**都一浪接一浪地掀起过好几回了。
他的到来,就如给一个机械木偶场上又上了一次发条,各个人又开始激越起来。
裘曼丽更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陀螺满场地转着。
简怀仁听闻多次英子哥哥乔一天,今天见着,就极尽巴结之能事,连连敬酒,还不停暗示自己是个负责人的男人,意切情长。
牧天见他还有几分清醒,就真情地敷衍着他,连连喝着。
不知道简怀仁是套近乎还是酒精让他灵光突现,记起了大鸿米店里的惊鸿一瞥,他突然愣了一下,觉了牧天的眼熟。
牧天就道自己跟大正商行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也许在那里见过。
大正商行大班的梗,本来就是裘曼丽虚构了拿来唬人的,简怀仁自然不好自己揭破,就顺着牧天的话点头称是,为此还多喝了一杯,同时拍着胸脯说以后到大正,就找自己。牧天谢了,也陪他喝了一杯。
灯影幢幢,烟雾缭绕。桌上已是一片放浪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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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瞥着裘曼丽,轻轻的侧了一下头,从兜里摸出一根雪茄来。
裘曼丽是个中老手,会意地站了起来,端起牧天面前的酒杯,胯部蹭着牧天的肩头,娜娜地朝阳台走去。
这里的空气要好很多,但也显得了突然的清冷。
牧天脱下外套给裘曼丽披上。
裘曼丽把酒杯放在栏杆上,顺势握住牧天的手,把脸在牧天的手背上贴了一下,又双手捂住自己的胸脯。
牧天不经意地掏出打火机,不想被裘曼丽一把夺过,随即打燃,凑向牧天嘴里叼着的雪茄。
她的目光完全集中在牧天脸上,却没有看见院子外面的墙角,也有一支打火机突然闪烁了一下,接着就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