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放松,各种感觉就变得敏锐起来,就如同饱暖思**一般。
此时酒壶里飘出的香味立刻就钻进鼻孔之中。
牧天欠身拿起酒壶。
雪白的瓷质酒壶在灯光下忽然闪亮,晃过牧天眼睛。
那上面分明有个骷髅头的警示图案。
希匹,这日本小娘们可以袖里藏刀,难道不可以酒里下毒?
牧天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瓷质酒壶洁白无瑕,微尘不染。
自己的幻觉而已。
眼前这酒不香吗?
香!
这是女人给自己男人准备的饭菜,没有理由下毒。
何况由纪子估计没有看过中国的《水浒》,自然不知道孙二娘其人其事,长得跟孙二娘相去也甚远,家里不可能随时备着蒙汗药,信手拈来……
人最容易说服自己去干想自己想干的事。
如此想来,牧天就倾斜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更浓的酒香让牧天一个激灵,刚才关于孙二娘那只是推演,他现在需要验证。
美酒当前,没有不喝的道理。他当然知道酒跟命的关系。命他是舍得的,关键是如果死在一个陌生女人,还是日本娘们的家里,那怎么说也是不科学的。
要是有物品验证一下就好了。
要是有毒,那就将这婆娘一掌毙了,免得再祸害他人。若是没毒,岂不快哉?
他突然想到了怀里的锡兵。
那是银质的。
他麻利地掏出锡兵,将那脚丫子在衣角里裹了,来回拧了几下,正要探到杯里。
门铃响了。
牧天急忙将锡兵掩入怀里,不由站了起来。
“来了,来了。”
夹着木屐的“哒哒”声,由纪子从旁门里跑了出来,又朝门口的走廊里跑去。临了还不忘冲牧天浅笑一下。几分羞涩,几分歉意,几分安慰。
由纪子打开房门,段亚明站在门口,拎着一摞点心。他并没有得到惯常的吊脖拥抱,迎接他的是噘着小嘴的女人。
“怎么啦,为什么不高兴。我还是搭了陆战队长官的车来的。”
“还说呢,你约了人在家里喝酒,也不事先吱一声,搞得人家好狼狈。”
“约人在家喝酒?”
段亚明大惑不解,愣了一下,立刻将点心胡乱塞进由纪子怀里,大步穿过走廊。
牧天听得真切,双手插在兜里,讪笑地望着走道。
疾步冲进来,见到若无其事乜斜的自己的牧天,段亚明愕然呆立。
手指牧天道:“你……”
由纪子跟过来,望着段亚明,又望望牧天,脸上露出了疑惑的颜色。
“……早到了?”段亚明极力地压抑着恼怒,放缓着声调说完了刚刚开始的话。
牧天嬉笑地耸耸肩。
段亚明急忙转身搂住由纪子,朝屋里走去。
“我跟同学有些事情商量,你去屋里歇着吧。”他边走边说着。
由纪子仰头依旧疑惑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段亚明,又扭头看着牧天。
牧天满脸含笑地挥挥手。
很萌很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