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发阿婶侧仰着头,看着余德琴,目光里饱含着慈爱,抚摸着的手,改为轻轻的拍打。
牧天屁股抬离了椅子一些,欠身道“既然这样,那在下想去看看他们的房间,不会弄乱他们的摆设的。方便吗?”
“当然可以,是吧,姆妈?”余德琴率先表态说,手在母亲的肩膀上晃悠着。
“哦,没什么不方便的,让琴儿带你们去吧。”根发阿婶又拍了拍女儿的手,对牧天和金虎道。
金虎看着牧天,伸手指着自己,张了张嘴,那意思是问牧天我也去啊?
牧天已经站起身,楼了下金虎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当然你得去了,好跟王爷汇报,要不你说什么?”说完,径自伸手示意余德琴在前引路,又回头朝金虎眨了下眼睛。
嘿,这人够贼的,看上去憨厚。真是城市套路深!千万不要相信城里人。金虎想着,起身跟上。
这是一个典型的大户人家小夫妇的房间,外面一间是花厅,雕花的黄花梨屏风隔着里面的卧榻。绫罗的床帐还是簇新的,只是眼下大的家具都已经被白布蒙上,割断了曾经有过的浪漫与温遵。假如曾经有过的话,牧天心里想着。
他伫立在床前,问旁边一直跟着的余德琴“令兄就是在这上面没的?”用手比划着睡觉时人体的走向。
“没错,是这样的。”余德琴肯定地说。
“当时你在哪里?”
“我,我在张婶屋里学织毛线呢。对,张婶她是我奶娘。”余德琴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这里的东西没有动过吗?你令兄死后,和被移到冰库之后。”
“我们都没有动过,不过阿嫂就不知道了。”余德琴似乎想说明什么。
“这么说,你不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令兄已经亡故了?”牧天紧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听到阿嫂在院子里喊哥哥出事了,没气儿了,就跑过来了。”
“那你看看,这些是你进来的时候的样子吗?”牧天掀开盖在床上的白布。
余德琴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才定睛看去。
“是,是这样的吧。”
“你确定?”
“差不多吧,他们的东西都一样好几件,最少也有两件三件,他们才结婚,三个月哎。”余德琴好像为自己记不清楚而发急。说话的声音高了不少。
金虎觉得这人不像是大家闺秀,英子就从来不急,人家还是学武的呢。
牧天冲余德琴笑笑,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有别的意思。接着伸手扽着白布,小心地躬身盖回去,仿佛床上还睡着有人。
就在白布盖上去的一瞬,绫罗帐上的豆大的印记,而且是连续三个逐渐减小,成放射线呈现的暗色的痕迹,让他眼睛发亮。
牧天放下手里的白布,急退两步,打量着床榻。
余德林不知所以,也随着牧天退过来,疑惑地看看床榻,又盯着牧天。
“你们家的床头不靠墙的吗?”实际上他进屋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但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因为有绫罗的帐子挡着。
“岛上所有人家都是这样的,因潮气太重,床都是离墙而置的,平常人家,小的也有一尺半尺的,大户人家一般都在两尺以上。”余德琴解释道。
没有听完她的解释,牧天就钻到床头与墙体的罅隙里,磨着身子,在墙上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