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一路辛苦,请用茶。”王木亮看着林祥云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道,“令尊身体还硬朗吧?”他没有给林祥云机会,紧接着就问道。
本来已经接开盖子,茶杯都凑到嘴边的林祥云又盖上盖子,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几上,“家父遭强人所害,已经离世快两年了。”
“哦,英年早逝,实在可以。请林先生节哀顺变。”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什么哀可节了。”林祥云发挥得不错,语言很流畅,回答的也得体。“再说了,人就这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唉,毕竟是年轻,可惜了。那林先生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在隰县吗?”
“哦,王局长说的隰县在山西,先父倒是有生意在那里,给煤矿供应木材。我家在安徽歙县,有个伯父,早年也是被强人所害,已过世很多年了。倒有个堂兄,长我十几岁,原先在财政部公干,后来转到了银行。本来家父遭遇不幸,要投奔他的,可是伯父既不在,想来堂兄未必好相与,就独自一人来了上海。谁知又凭空遇上了官司?唉。”
“林先生莫要灰心,既然来了上海,就有机会东山再起,给令尊和令伯父报仇,光耀门楣。”王木亮一脸哀容,但眼睛贼亮地看看林祥云道。
“谢谢王局长,借您吉言。”
王木亮呵呵笑了两声,自己端起了茶杯,掀开盖子,招呼着“请用茶,请用茶。”
“报告。”
王木亮放下茶杯,“进来。”
董建明碎步走了进来,立正敬礼,然后走到王木亮身边,对着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最后,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王木亮。
王木亮默然地听着,然后挥挥手。
董建明直起腰,转到王木亮身后站了,瞟了金虎一眼。
“王局长是不是有紧急警务要处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牧天说着,两手支着沙发的扶手,就要站起来。
王木亮赶紧斜刺里站起来,拿着信封的手挡住了牧天的去路,
牧天凌厉地盯着王木亮。
“不不不,牧先生,您别误会。”
“误会,我误会什么了?是不是我们来早了,王局长您这里还没准备好?”
“牧先生,不怕您见笑,蒋科长说的是下午,您来得还真有点早,让鄙人有点措手不及了。这是给您的。”王木亮说着,把手里的信封递给牧天。
牧天疑惑地盯着王木亮,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一张纸来,随即有塞回去,把信封怼在王木亮胸口,“事情不是这样的。”
“牧先生,请您原谅。这一时半会儿,唉,实在凑不齐。您看这也一样的。这么大的数额,路上也不安全,南市的治安实在是太差了。警力不够,我这个警察局长,也是焦头烂额。”
牧天笑望着王木亮,咧嘴笑笑,“是吗?那好,现在起加这个数。”他伸出两手的食指交叉地比划了个“十”字,“我们走。”他上前殷勤地去搀林祥云,但手伸得有点朝下,不意间扯开了林祥云的西装扣子。
林祥云身上绑着的疑似炸药,隐约可见。
王木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里的信封掉在地上。
牧天一脚踩在信封上,“现在再加二十个,算吴局长替林先生买的保险。”
王木亮脸上的肌肉一阵踌躇,“你这是要抢啊。”
“这话王局长就奔难听的说了。你可以先打个电话给你的老局长高大烈,问问他十六铺码头四号仓库128号堆栈上的四十箱豫土怎么处理?你要是这么理解的话,再加三十。”
“你……”
“王局长,当了未来的局长,跟掉脑袋哪个更合算。100个,没商量!准备好了再通知我。”牧天说这,掏出自己烫金的名片,甩在刚刚坐过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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