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成法真如杀猪般地嚎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安德全丢了手里的东西,把那青花瓷瓶里的金创药倒在毛巾上,全力捂了上去。
兰向成正回来复命,安德全叫他俩给戚成法松绑,把他弄到床上,这才松开了捂住毛巾的双手。
躺在床上的戚成法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双目紧闭,牙冠紧咬。
再看卢志强脸上也有惧色。
“卢老爷放心,我这金创药乃宫廷御用,保证三天就能下地。”安德全得意地说着。
“安公公宝刀不老啊,佩服,佩服。卢某五体投地啊。”卢志强抱拳相向。
安德全也抱了抱拳,迈着方步走向小桌。一只手朝上张开,卢志强把两根金条放在上面。
……………………
上海站,检票口。
太阳才刚刚出来,人们在排队进站。
季若曦的车在不远处缓缓地停下。
季若曦下车,回身扶持着如僵尸般的宁姝娅下来。
姚立顺从后备箱里拎了一只皮箱,对季若曦说,“这是牧公子要交给小姐的,说是卢先生收拾的卢……哦,宁姑娘随身的衣物。”
“知道了,姚叔,谢谢你,回吧。”
“回来的时候,打个电报,我来接站。路上当心,小姐。再见。”姚立顺说着,并没有走,站在那里望着季若曦。
季若曦知道姚立顺心意,就拎着皮箱,挽了宁姝娅,汇入了检票进站的人流。
月台上,人们在等着开往宁波的火车开门上车。
季若曦和宁姝娅排在队尾。
一阵汽笛声起。
旁边的站台上,等车的人们开始挪动。
相反方向的一列火车喷着蒸汽正在进站。
“季小姐,你先在这等我,我看到了一个熟人,过去打着招呼。”宁姝娅突然对季若曦说,还把背着的包递给了季若曦。
季若曦茫然地望着宁姝娅:这会儿怎么如此镇定,如此正常,好像完全恢复了心智。难道她此前都是装的,能离开上海这个伤心之地改变了她,给她了新的希望?一连串的疑问让季若曦完全丧失了其他的思考能力。
她怔怔地望着宁姝娅走到对面站台,很快地就融入了在那里等车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列车“吭哧、吭哧”地缓缓驶入站台。
因为寻找着车门的停靠位置,旁边站台上的人开始挪动。
人丛的罅隙里,人影一闪。
有人跃下月台。
“宁姝娅!”季若曦的狂喊声,还有所有月台上人的惊呼声,都被“吭哧、吭哧”的列车行进的声音掩盖了。
刺耳的刹车声,持续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