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是真的吗？怕不是他信口胡说的。”</p>
“是啊，咱们又没亲眼看到那些琉璃还是玻璃的。”</p>
关山哭了一会儿，发泄了心中的苦闷，擦干了眼泪，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圆圆的小盒子，掌心那么大，外面的木头雕刻得很是精致。</p>
他打开了那个盒子，展示给众人看。</p>
“我没有骗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就是镜子，是我们女皇教会我们制作的，在我们国家很常见。”</p>
他打开后，盒盖正好冲着苏潇和袁相柳这边，镜片映着两人的身影和旁边跳动的火光，闪出了一抹光华。</p>
苏潇不由得睁大眼睛。</p>
袁相柳也微微诧异，伸出手来在镜片上轻轻触摸。</p>
这一枚小镜子并不结实，在关山的逃亡过程中，几经摔打，已经碎成了许多片。</p>
但即便是碎了，里面映出的人影也依旧非常清晰，是铜镜所不能比的。</p>
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众人从未见过这样清楚的镜子。</p>
顿时，那些先前质疑关山的人都不说话了。</p>
这一枚琉璃镜无疑证明了关山所言不虚。</p>
因为这东西在盛朝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盛朝也没有哪个能工巧匠能做出来这种鬼斧神工的东西。</p>
原本就十分向往爪哇国的人，顿时更向往了，有几个年纪小的士兵都蹲到了关山身边。</p>
“你们国家真的好厉害，你再给我讲讲还有什么好东西？”</p>
关山盯着他们手里的饼子，咽了咽口水，“我都要饿死了，你们还让我讲，就算真要讲，也要等我吃饱了东西再说吧！”</p>
士兵们顿了顿，都不约而同看向袁相柳。</p>
没有袁相柳发话，他们是不敢随便把食物给关山的，虽然心里很想。</p>
袁相柳把手中的馕递给了关山，“吃吧。”</p>
该问的他都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慢慢套话也不急。</p>
关山接过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被噎得直打嗝。</p>
旁边的士兵给他盛鱼汤，还帮他吹凉，只为让他快些吃完，好多说些爪哇国的事情。</p>
盛鱼汤的人多了，腥味飘得更是重，苏潇又觉得有些恶心，拿着饼子去了旁边背风一些的地方。</p>
袁相柳也跟着她过去，两人坐在半面土墙下，嚼着干硬的饼子。</p>
“有些后悔带潇潇一起过来了。”袁相柳吃着吃着，突然叹了口气。</p>
苏潇不用问，都知道他为什么说后悔，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我没有那么娇气，以前又不是没吃过饼子，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做的饼子还没有这个好吃呢，都能砸死人。”</p>
再说这也只是暂时的。</p>
苏潇目睹了屠村的惨状之后，其实心里是有些庆幸自己跟过来的。</p>
她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多救一些人。</p>
袁相柳有自己的公务要处理，真不一定顾得上所有人。</p>
袁相柳笑了笑，伸手揽着她靠在自己肩上，“等我们找到那些盐户，就离开这里。”</p>
“嗯。”苏潇靠着他，微微抬眸看着他在火光下轮廓分明的侧脸，“小柳，你对刚才关山说的那些话怎么看？”</p>
在那些士兵或惊叹或羡慕的时候，苏潇发现袁相柳一直很平静。</p>
“你不相信他说的那些吗？”</p>
“本来不全信，不过看到他的镜子就信了。”袁相柳道。</p>
不过他信的也只是那些珍奇异宝一类的东西，像是关山说的人人平等，袁相柳读过很多书，看过那么多的朝代更迭，他觉得任何制度下都很难做到真正的平等。</p>
不过是比盛朝好一些罢了。</p>
“那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苏潇盯着他，想在他脸上找出和那些士兵一样的神情。</p>
袁相柳转过头，朝她一笑，“我很惊讶，他说的那些东西，好多我都没有听过，没有见过。”</p>
“你这是惊讶？”苏潇捏了捏他毫无波澜的脸，“你这哪点儿像是惊讶？”</p>
袁相柳抓着她的手压到腿上，“那怎么算惊讶？像你一样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吗？”</p>
他只会觉得苏潇这样子很可爱。</p>
“那你好歹也给点儿不一样的反应吧……”苏潇咕哝道，“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好像见多识广，根本不惊讶。”</p>
“我很意外，也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想着等处理完了盐州的事务，我甚至想和潇潇一起出海，去爪哇国看看。”</p>
袁相柳抓着苏潇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平静的海面。</p>
月光柔和，仿佛落日一般悬在海面上，白日里大海一望无际的蓝，此时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湛蓝，又像是接近于墨一般的浓黑，一望无际。</p>
无论是远方，还是海平面之下，好像都藏着许多未知等待探索。</p>
苏潇在这一刻突然体会到了自然的神奇之处。</p>
是啊，那些未知和新奇，只有自己去探索、去身临其境，才更能很好地体会。</p>
也难怪袁相柳表现得这么波澜不惊。</p>
玻璃窗户，橡胶轮胎，那一切的一切，非得要亲眼见证时才有更多的惊喜和波澜不是？</p>
而在海的另一边，说不定还有其他像是爪哇国一样的国家，甚至比爪哇国还要神奇。</p>
苏潇心情有些激动，比刚刚还要激动，攥紧了袁相柳的手。</p>
“小柳，我也想组一只很大的船队，像是关山一样，和你一起，带着我们的船员，去探索别的国度。”</p>
或许可能有一些危险，但也会有许多惊喜的未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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