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嘴里蔓延出一丝苦涩，“学长，对不起。”</p>
“如果是因为没办法喜欢我，那你完全没必要道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可如果是为了别的……”温堇言的话一顿，“季凉，你跟程教官是不是认识？”</p>
季凉的心猛地一颤，她就知道，温堇言早晚会问出这句话的，可再多的心理准备，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搪塞过去。</p>
“我……”季凉微微开口，只发了一个音节就再也说不下去。</p>
“我真的是明知故问。你的设计稿不可能有外人知道，我以为除了你就只有我见过，可那天篮球赛，程教官的话实在让人费解，现在明白了，设计稿他的确见过。”温堇言苦涩的一笑，“你喜欢的人就是他吗？”</p>
喜欢程燕西？</p>
季凉心底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完全零可能的想法，可表面上，她只能沉默。</p>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温堇言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懊恼，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微微露了出来。</p>
“不是，我是先认识他的。”季凉说出这个让她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事实。</p>
温堇言眉头深深的拧起，看着季凉苦涩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p>
“大哥哥，大哥哥！”正当两个人沉默的时候，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女孩，手里挎着盛满玫瑰的篮子，对着温堇言说道，“大哥哥，你给姐姐买支玫瑰花吧？”</p>
“好啊。”温堇言想都没想的答应，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给了钱，挑了一只最娇艳欲滴的玫瑰。</p>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蹦蹦跳跳的离开，又转身向另一边的情侣卖玫瑰去了。</p>
温堇言将玫瑰花递到季凉眼前，像最初告白那晚，脸上带着一抹羞涩。</p>
季凉在接与不接之间徘徊不定，只听温堇言又道，“送玫瑰这件事，我也晚了吗？”</p>
“没有。”季凉伸手拿过来，轻轻莞尔，“谢谢，很漂亮。”</p>
“以后，不要躲着我行吗？我可以……跟你做朋友。”一句话，温堇言说的断断续续。</p>
“好……好啊。”季凉轻轻点点头，“只要学长不怪我瞒着你。”</p>
“不怪。以后在学校，跟楠楠一起去找我玩。”</p>
“好。”季凉应下，突然又说，“学长，我跟教官的事……请帮我保密。”</p>
“我知道。”温堇言颔首。</p>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却也很和谐。</p>
快到中午的时候，温堇言送着季凉坐上公交离开。</p>
“你想查的东西查到了。”</p>
温堇言目送着公交车越来越远，想起昨天温堇轩跟他说的话。</p>
“那教官的名字是程燕西，是个厉害角色，他们家跟季凉家颇有渊源，所以认识并不奇怪，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我也很难查出来。但不管是什么关系，你觉得你比他差在哪里吗？爱情这东西，一不小心就会溜走，如果遇到心仪的人，还是努力抓住比较好。”</p>
温堇言第一次觉得温堇轩的话这么有道理，看着车子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他的眼神却慢慢坚定。</p>
季凉，我很少与人争什么，但是你我却势在必得。跟你做朋友，我真的做不到，但我可以跟你从朋友做起，重新来一次。</p>
京南大学新生军训在九月尾圆满结束，结束那天，整个体育场一片欢腾。</p>
“可惜程教官不在啊！”杨柳柳嘟着嘴，“我还想跟他来个合照。”</p>
“是啊是啊，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军训结束了都不露面。”苏楠有也有些伤感。</p>
季凉抿抿唇，程燕西自从那天离开，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来，连他们的军训汇演都没有过来，听爷爷说，他是出紧急任务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跟外面有联系，更是不可能了。</p>
“他对人那么凶，你们惦记他做什么？”季凉难得谈论一次程燕西，说话时眼神满是疑惑。</p>
“可是他长得帅啊！”苏楠理所当然的开口。</p>
“特有男人味，上次你在跑道上晕倒，抱着你冲到医务室，简直了！”杨柳柳一脸羡慕的开口，“男神！”</p>
“好啦好啦，不说他了，我们宿舍来个合照。”苏楠一笑，将拍立得递给一个女同学，“帮我们拍个照。”</p>
“好嘞！”</p>
季凉淡笑着，苏楠站在一侧勾着季凉的肩膀摆了个剪刀手，杨柳柳站在中间妩媚的对着镜头笑，林可站在另一侧，脸上没什么表情。</p>
咔嚓！画面就此定格，一张照片，见证着军训的结束。</p>
“军训结束后有个小长假，你们打算做什么啊？”苏楠问道。</p>
“我回家。”杨柳柳呼了口气，“一个月没回家，想我妈做的饭菜了。”</p>
“那林可你呢？”</p>
“我找了个地方打工。”</p>
“季凉呢？”</p>
“我……”季凉眼神有点飘远，“我也回家吧，我爷爷身体不好，我多陪陪她。”爷爷说，放完假就到结婚的日子，这个假期，其实是她准备婚礼的日子。季凉的心重重一沉，她甚至在想，如果程燕西的任务一直没有完成就好了，十月份赶不回来，也不要结婚了……</p>
“一个都不在学校啊！”苏楠长叹一声，“不然我也回家好了。”</p>
“既然要分别，不然今晚一起去吃个饭？”杨柳柳挑眉。</p>
“好啊好啊，不然去酒吧狂欢一下吧？”苏楠一下子来劲，“大家一起去，多叫几个人。”</p>
“我赞成！上次一直说去都没有机会！”杨柳柳附和道。</p>
季凉抿抿唇，“我也去好了。”</p>
“真假？！”苏楠大吃一惊，“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p>
“只是觉得……从来没去过，想去见识一下。”季凉淡淡的开口，心里有股冲动，想放纵一下，唯一一次想将自己置于喧嚣的背景下，什么都不用管。</p>
“早这样不就行啦？”苏楠笑着问道，“林可，你去吗？”</p>
“我……我也去吧。”</p>
“全宿舍第一次，意见这么一致！”杨柳柳道，“好啦好啦，回宿舍收拾收拾出发！”</p>
四个女生趁着天色渐黑走出宿舍，一出宿舍，却发现温堇言宿舍的四个人早就等在宿舍门外了。</p>
季凉看了温堇言一眼，微微点头，不冷不淡。</p>
“我……”苏楠看了看季凉，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是觉得咱们四个女生不安全，所以就叫上言哥哥他们一起去，没问题吧？”</p>
“当然没问题。”杨柳柳瞟了季凉一眼，大摇大摆的往前走。</p>
“没问题。”季凉轻轻开口。她一直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苏楠，可又觉得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到苏楠羞愧，自己心里才更不好受，因为一直在隐瞒欺骗的人，是她。</p>
温堇言走上前来，声音依旧悦耳，“大家一起走吧，坐我们家车去，比较安全。”</p>
一群人坐上福伯开来的加长林肯之后，除了苏楠跟季凉，一个个的嘴巴都能塞进鸭蛋了。</p>
“温堇言，你家这么有钱？三年了，我竟然不知道？”赵子龙坐在座椅上，左摸摸右摸摸。</p>
“绝对是高富帅啊！”猴子也一脸赞叹，“温堇言同学，你要是早点露财的话，我保证，扑上来的女生会更多的！”</p>
季凉坐在温堇言对面，微微偏着头不跟他对视，温堇言却执着的看着她，说道，“可惜有些女生眼里没有钱。”</p>
“额……”</p>
车厢里一阵尴尬的沉默，任谁都感受到季凉跟温堇言之间的不寻常。</p>
林可坐在角落里，看着温堇言的目光又心疼又爱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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