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里，林立却出了一身冷汗。</p>

前脚崔亮从北地回来带来了五万两的银票，后脚前翰林少傅大人就收了自己为徒。</p>

欧阳少傅还曾经是当朝皇子们的师父，也是当朝镇北王的师父。</p>

镇北王驻守北地边境，手握兵权，即便不是当朝太子的最佳人选，也一定是受皇上器重的。</p>

他一个失忆的秀才，现在又成了不入流的商贾，与镇北王和当朝少傅都有了关系……</p>

“欧阳先生创办月华书院之后，多少人想拜在他的名下。</p>

先生却都收在书院内，算是他的门生，却算不得是弟子。</p>

哥，你这是什么运气啊，欧阳先生不单单收你为徒，还赐给你字，啧啧，我哥的眼睛都要红了。”</p>

方煜想起之前林立拜师那会，感叹道，“当时你犹豫那一会，我哥都恨不得替你叩头了。”</p>

林立也不用隐藏情绪了，不论是震惊还是惶恐，现在都该是他正常的反应。</p>

他心内乱着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方煜忽然噗嗤一乐：“哥，你还滑冰不？过了今天，怕是你连出门的时间都没有了吧。</p>

我给你算算啊，启蒙的《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笠翁对韵》要背。</p>

考秀才之前要读的有《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p>

方煜掰着手指头数着，“只会背还不行，还要会做文章，还要写策论。</p>

还有年前，不，明天，你就得拎着六礼束脩登门去。</p>

你师父肯定要考教一番，然后……”</p>

方煜满面同情地看着林立，“哥，你还有时间和我一起看兵书？打猎？吃酒吗？”</p>

林立听方煜说着那些书籍名称就有些心灰意冷，到后边听着还要做文章写策论，心里就萌生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p>

待听到六礼束脩，回过神来：“明天就得送束脩吗？哦是得明天就送。</p>

方煜，我怕是不能在这里玩了，我得马上回去准备去。</p>

你替我和你哥说一声，不然我晚点再回来。”</p>

林立还不知道六礼束脩都有哪些，想着幸亏家里有个懂这些的董姑娘。</p>

方煜却道：“急啥，你人在这里，束脩左叔叔肯定与你准备了。</p>

不然冰天雪地的，你哪里去找芹菜？再说了……”</p>

方煜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瞧着林立身后。</p>

林立转身，见到一个小厮正小跑着过来，还没到近前就弯腰行礼。</p>

方煜皱皱眉头：“什么事这么惊慌？”</p>

那小厮抬头却是笑着道：“方二少爷，林少爷，暖窖那边让小的过来找您二位，说冰刀已经缝好了。”</p>

方煜眼睛一亮，拉着林立的胳膊就道：“走走，玩玩去。”</p>

林立还在犹豫，方煜又道：“你师父刚刚还说让咱们小孩子玩去呢，师父的话你还不听了？”</p>

林立心里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哪一件都没有想明白，被方煜拽着跟着走了几步，想着湖边清净，便往那边走去。</p>

两人还是沿着原路从小花园外的小路过去，避开人群，回到湖边。</p>

湖边却多了几个人，都是平日里与方煜走得近的那些人，正在研究所谓的“冰鞋”，见到方煜林立过去，立刻就热闹起来。</p>

“方二少，林秀才，快说说这玩意是怎么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