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只带了五百士兵，分开到四个城门，一个城门就只有一百多人，攻城远远不够。</p>

林立也没打算攻城。</p>

无论如何，林立也不愿意将枪口对准百姓的。</p>

不是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成为暴徒的，也不可能将所有参与叛乱的人全都杀掉。</p>

林立也好好休息了半日，中午午饭之后，所有人整装待发，往开封府而去。</p>

五百人太少了，好在这五百人只是先头部队，只要赚开城门就好。</p>

林立再与李云秋商议了几个方案，但没有见到开封城，就无法确定执行哪一个。</p>

风正冷起来，按照节气，马上就是三九天气了，林立裹着大氅，骑在马上，还是感觉到冷风往脖领子里钻。</p>

身上热气腾腾，腿却被冷风吹得要失去知觉了。</p>

在距离开封城还有二十里路的时候，他们经过了一个村庄。</p>

此时正是傍晚。</p>

寻常村庄里这个时间该是炊烟袅袅，尤其在冬日，炊烟的热气会非常醒目。</p>

然而远远地看过去，这个村庄宁静极了，就像是荒无人烟一般。</p>

李云秋亲自带人查看，不过一刻钟就有人跑回来报信。</p>

村庄是空的。</p>

不但没有人，连鸡鸭鹅也没有一只，房间的大门都开着，里面都被收刮过了，什么都没有。</p>

林立跟着带人进去，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荒凉二字。</p>

院子的大门歪歪斜斜地开着，地面上的雪依然白着，中间是凌乱的脚印。</p>

屋内的木门也开着，冷风吹着窗棂呼呼地响着。</p>

房间内的土炕上连席子都没有，更不用说柜子、被褥了。</p>

炉灶上只有破了的陶器，落在地上被冻硬了的不知什么叶子。</p>

“大将军。”李云秋匆匆跑来，“村子中央树上绑着个人，已经冻死了。”</p>

林立跟着李云秋来到村子中央打谷场，打谷场的中央有一棵大树，树上绑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p>

人已经冻得硬硬的了，身上的皮肉都冻得黑黑的，看不清面目。</p>

林立默然了会，吩咐将人解下来，暂时停在就近的一个房间里。</p>

林立的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开封城内此时怕不是已经成了人间地狱。</p>

很难想象在大夏这般盛世里，还会有这等惨剧发生。</p>

然而平心静气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p>

大灾之后，必有大乱——如果救灾不及时。</p>

人一旦没有了吃喝，百姓与暴徒，也不过是两个不同名词的区分。</p>

人都想要活着，都是为了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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