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蛇眨眨眼睛，“惠允，你其实是好人，真不该被苏宁儿这样利用，如果是我，我舍不得利用你这样的好人。”

惠允的眸子灰暗了一下，没有说话。

阿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好，我们不提这个人，以后都不提。”

惠允沉默了一下，“其实，我反而想说一说她，如果你不嫌烦，我跟你说说好吗？”

阿蛇点点头，“如果你愿意说，我当然乐意听。”

惠允揪住马缰，把速度控制下来，马儿徐徐而行，距离展颜的马车越来越远了。

“宁儿以前是很可爱的，她就像一个小仙女，一个山涧的精灵，带着善意和阳光徐徐而来，我有一个妹妹，但是在那一场灭门惨剧中，她死了，所以，在看到宁儿的时候，我就自动把她当做妹妹了。你可以说我很傻，因为，我并未意识到其实我对她动心了，那时候天真无邪，她跟在我和表哥身后，让我有过一段很开心的日子。如今想起来，那段时间觉得开心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等待。她喜欢表哥，从小姑娘开始，她就喜欢表哥，也立志要嫁给表哥，我自然也希望她和表哥最终能结成连理，因为，只要看到她的笑容，我的心就会很平静。”

惠允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十年前，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十年前的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在我们以为她死了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追忆往日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明白那一段开心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回，我现在也弄不清楚我到底在追忆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在追忆那段逝去的岁月，或许，两者有之。所以，她回来之后，我以为一切都还是原来那样，她不会改变，因为我还没改变。”

他苦笑了一声，“所以，我不曾怀疑过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因为我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一段岁月，我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愿望，在这种情况之下，在她和你大小姐之间，我自然选择相信她。但是，最终的结果你看到了，她一直在辜负我的信任，一直在利用我对她的感情。姑姑死后，我觉得万念俱灰，表哥恨我，我不怪他，因为，如果是表哥听信了龙展颜的话而伤了姑姑的性命，我也会恨死他，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愚蠢，因为我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地回想起苏宁儿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有很大的漏洞，一点都不可信，可正如表哥说的那句话，聪明如我，理智如我，怎连这点分析判断能力都没有？我整个人就像是入魔了一样，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一个人，最终被背叛被骗，大概也是我咎由自取。”

阿蛇的心揪紧了，她能听出惠允语气中的绝望和无助，这种感觉，她也有过，“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的！”惠允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因为，我遇见了另外一位仙女，她带着浑身的刺走进我的生命，把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阿蛇怔了一怔，回头看他，他的眼底平静得很，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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