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言凌厉的目光在厅内扫视，很快便搜索到高幸幸的身影，软绵绵的趴在一女孩儿肩膀上，像是喝醉了。</p>
陆则言脸部肌肉紧绷，直直走过去，在离她们一步远的地方停下。</p>
他压着情绪：“我要带她走。”</p>
女孩儿愣了一下，吞吞吐吐：“你、你请便。”</p>
顿了顿面色紧张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是个好人，所以，你可以带他走，其他人，我都不让。”</p>
陆则言觉得这个理由诡异，那如果是别人，是不是也可以把高幸幸带走？</p>
这是对安全的不重视！</p>
陆则言冷了脸，立马把高幸幸身子揽了过来。</p>
她脸颊红得不像话，意识不清醒的往地上坠，陆则言只能把她拦腰抱起来。</p>
他看了一眼女孩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p>
女孩儿摇着双手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p>
陆则言提醒她：“安全。”</p>
“谢谢学长。”女孩儿跼蹐不安，拽上包就跑，“真不用送。”</p>
学长？</p>
陆则言蹙着眉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没忍住轻嗤一声。</p>
他再抬眼，就看见跑走的女孩儿跟一个喝酒的男人撞在一起。</p>
陆则言侧头示意小李：“去看看。”</p>
小李应了一声上前去查看情况。</p>
也是这时，陆则言垂眸：“幸幸，你朋友出事了。”</p>
高幸幸本来沉溺于自身演技中，听了这话立马睁开眼睛，随即对上陆则言的目光。</p>
他眉梢微挑，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态。</p>
高幸幸撇开心虚的眼神，然后看见程亦可被徐菓拉走。</p>
徐菓？</p>
那就没事儿了。</p>
高幸幸又闭上眼睛，倒回陆则言怀里。</p>
她双手勾上他脖子，一点也没有刚才软绵的样子，像是想死死抓住他，不让他跑了。</p>
小李去开车了。</p>
陆则言抱着高幸幸站在酒吧外等。</p>
临近午夜，这条街却热闹至极，旁边还有三三两两醉意盎然的人群。</p>
他抱着她，并不突兀。</p>
像是一对出来玩儿的情侣，女孩儿喝醉了而已。</p>
可是高幸幸知道，不是这样的。</p>
他们不是情侣，她也没有喝醉，他们之间还有没解决的问题。</p>
陆则言注意到高幸幸敞开的外套：“幸幸，把衣服拉链拉上。”</p>
高幸幸愣了一下，睁开眼立马照做。</p>
拉上拉链后双手立刻重新勾上他脖子，额头抵着他下颌：“你怎么会在这里？”</p>
陆则言侧头轻吻她额头，在凉凉的夜色中语气阑珊：“不是把你惹哭了吗？”</p>
听到这话，高幸幸抬头看着他的眼睛。</p>
对视几秒后。</p>
高幸幸眼睫轻轻颤抖，慢慢溢上一层水汽。</p>
陆则言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下，无比温柔道：“我回来了。”</p>
从M国回来至少要坐十二个小时的飞机。</p>
算一算她给他打电话的时间，应该是一刻也没耽搁立马回来的。</p>
“陆则言...”高幸幸语气哽咽，在这寒夜里显得摇摇欲坠，让人心疼，“你是为我回来的吗？”</p>
陆则言把这句话补满：“为了哄你回来的。”</p>
高幸幸本想见着陆则言应该是要道歉的。</p>
可是他这么在乎她的话，她好像多了点勇气把心里的不虞和不安说出来。</p>
高幸幸不敢看他，收回视线：“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我，为什么不说喜欢我？”</p>
“为什么不说爱我？”</p>
“我感觉，你离我好远。”</p>
“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就放开我吧。”</p>
高幸幸抬眸，她看不出陆则言的情绪，她嘴角扯着一丝很艰难的笑：“其实我挺坚强的，可能会难受一段时间，但肯定不久。”</p>
在喧嚣的街边，陆则言沉沉的盯着她，他感觉心被轻轻地拉扯，眼眸里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心疼和深情。</p>
陆则言把高幸幸轻轻放下来。</p>
明明是高幸幸自己说的，如果不是真心的话，就放开她。</p>
她说这些话是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p>
可是当她双脚沾地，还是一时接受不了，陆则言就这样把她放开。</p>
她努力稳着脚步，嘴角的幅度丝毫未减，那是她此刻仅存的体面。</p>
可是她却真像被酒精模糊了大脑似的，天旋地转。</p>
陆则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心大的墨绿色丝绒盒子，声音低哑：“本来能早半个小时到，去机场的路上，发现忘了这个，又回去拿。”</p>
他在寒夜的路灯下，白玉般的手指扭动戒指盒：“这戒指名叫‘连理枝’，是我请XX工匠大师亲自设计，并手工打造，世上只此一枚，想着要送你，总不能随便。”</p>
陆则言抬起眼皮看了高幸幸一眼，又立刻垂眸，温柔的抓起她的右手，把戒指往她中指上套。</p>
高幸幸感觉周遭的一切都被定格，僵硬的任他摆布。</p>
戒指冰冰凉凉的，在灯光下，火彩闪亮夺目。</p>
陆则言抬起她的手，亲吻她手指，然后把她拉进怀里。</p>
他的大衣很大，可以拢住她半个身子。</p>
高幸幸清晰的听见他混乱的心跳。</p>
陆则言手心揉了揉她后脑勺，然后埋头在她颈肩，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沉香味，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p>
他在她脖子印下一吻，表白。</p>
“喜欢你，只喜欢你。”</p>
“日久生情是你，一见钟情也是你。”</p>
“在那六年里，对你生情，在回国的第一眼，对你钟情。”</p>
“我想的太多了，想完了这一辈子，还是...想要你。”</p>
“一开始就是为你回来的。”</p>
“所以，我不会放开你，你是我的。”</p>
高幸幸屏住呼吸，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p>
“幸幸。”陆则言温倦的气息挠着高幸幸的心，语气又缓又沉，“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只爱你。”</p>
陆则言搂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想把她揉进身体里。</p>
我如狼狈淋雨的行人，在命运的夹持下过了十九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