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待会儿陆则言回来了一定要去玫瑰园逛一逛，采几朵放进水晶瓶，让房间更有生气。</p>

高幸幸换了陆则言准备好的衣服，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吹风。</p>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辆黑色车辆驶近，远处的大门拉开，高幸幸穿上拖鞋下楼。</p>

她碰见好几个华人面孔的佣人。</p>

于是逮着陆则言问：“你不是说只有李叔吗？”</p>

陆则言说高幸幸误会了，他的意思是他和李叔住这里，并不代表没有佣人。</p>

高幸幸眉头拧成麻花：“她们昨晚也住这儿吗？”</p>

“没有，住后面那栋楼。”</p>

高幸幸这才松口气。</p>

中午的饭菜还算可口。</p>

吃完饭，高幸幸拉着陆则言去了玫瑰园。</p>

她拿着剪刀对那些漂亮得似假花的玫瑰下狠手，很快便折了一篮子。</p>

坐在亭子里，高幸幸比对着颜色把各色的玫瑰插入水晶瓶。</p>

她捧着‘杰作’：“陆则言，还可以吗？”</p>

“很好看。”</p>

“放你房间吧，你房间一点人味也没有。”</p>

“好。”</p>

高幸幸指挥着陆则言摆放水晶瓶，细致得连角度都再三要求，陆则言都照做。</p>

愉快又温馨的气氛被一通电话打破。</p>

陆则言挂了电话拉开衣柜拿外套：“幸幸，有点事，可能下午要你一个人呆着了。”</p>

“工作的事吗？”</p>

“不是，是...私事。”</p>

私事？</p>

高幸幸撇了撇嘴，陆则言跟她还有隐私呢？</p>

她走上前：“什么私事是我不能去的吗？”</p>

陆则言眼眸很沉的盯了她两眼，牵着她手：“走吧，一起。”</p>

来到的是一家医院。</p>

从下车，陆则言就一直牵着高幸幸的手。</p>

到了一面可视病房前，高幸幸看见纯白的房间里躺了一个人。</p>

是个女孩儿。</p>

模样看不清，年龄也推断不了。</p>

只看见她身上链接着无数的管子仪器，整个人薄的没有厚度，脸颊的颧骨异常的凸出。</p>

旁边有个外国医生，说着带专业性的英文，高幸幸听不明白。</p>

她只感觉陆则言把她的手握的很紧。</p>

高幸幸也就回握住他的手。</p>

高幸幸的英文储备能听懂医生问陆则言，还要继续吗？</p>

这个继续，是问他还要不要对床上的病人坚持。</p>

陆则言眼神很复杂，对医生说，稍等。</p>

陆则言放开高幸幸的手，握住她肩膀，轻声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p>

“好。”</p>

等了很久，陆则言才回来，他对医生说了几句话，连续签了几份纸质文件，然后一声不吭牵着高幸幸离开。</p>

回到车上，陆则言没开车，眉头紧锁闭眼靠在驾驶位上。</p>

高幸幸想问，又不敢问，轻轻伸手抚他眉头。</p>

陆则言睁眼，眼神悲戚：“幸幸，我永远爱你！”</p>

突如其来的表白，高幸幸也就突如其来的热泪盈眶。</p>

那个女孩儿的事，在去谢呈家的路上，陆则言主动说的。</p>

他说的内容也就寥寥几句。</p>

那个女孩儿叫秦月，植物人好几年，靠着昂贵的医疗资源维持生命。</p>

这次突然性多器官衰竭，医生建议放弃。</p>

这不是医生第一次建议放弃了。</p>

只是这次，是真的结束了。</p>

高幸幸抿了抿唇：“她是你的...”</p>

陆则言沉默了很久，到了红绿灯才转头：“她是我哥的初恋。”</p>

高幸幸脑袋搜索到关于这个女孩儿的信息。</p>

在七年前，她来M国找陆则言那次，谢呈曾多次提到这个女孩儿。</p>

她的称呼是，陆谨行的初恋，陆谨行的真爱，陆谨行的情人。</p>

谢呈当时说的是，她自杀好几次，最后是跳楼，不知生死。</p>

原来，她在病床上没感知的躺了七年。</p>

高幸幸看着陆则言：“你别自责，她是解脱了。”</p>

陆则言伸手摸了摸高幸幸头发。</p>

他不是自责签下放弃抢救的告知单，而是他亲眼目睹了陆谨行，被现实击溃的模样。</p>

他见过陆谨行的深情，也见到了他被岁月磋磨后的绝情。</p>

刚才那个电话，陆则言是打给陆谨行的。</p>

这个曾经被陆谨行深爱的女孩儿，这个他曾经为生为死的女孩儿。</p>

他只在电话里语气平淡的说了四个字。</p>

——你决定吧。</p>

陆则言挂了电话后沉默了很久。</p>

然后，他想爱高幸幸，到永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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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