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派了个丫鬟过来！</p>

徐令宜和十一娘都有些意外。</p>

十一娘想到文姨娘也是正屋的一份子，心中微动，吩咐小丫鬟：“让她进来！”</p>

小丫鬟应声而去，领了冬红进来。</p>

“侯爷，夫人。”她战战兢兢，眼睛只往徐令宜身上睃，一副害怕的样子。</p>

十一娘笑望了徐令宜一眼，招了冬红：“来，到我身边来。”</p>

冬红如临深渊般地走到了十一娘的跟前。</p>

“文姨娘可是让你来见我！”十一娘亲切地携了她的手。</p>

冬红忙不迭地点头，眼睛又朝着徐令宜飘过去。</p>

徐令宜哪里还不明白。咳了一声，去了东次间。</p>

冬红见屋里只有她和十一娘，心中大定，不由长长地透了口气，忙附在十一娘的耳边道：“姨娘说，让我只告诉夫人。前些日子，秦姨娘让她帮着兑了很多金子，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二百多两的样子。也不知道秦姨娘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p>

十一娘微愣，见冬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忙露出个笑脸：“你去回文姨娘，说我知道了。”</p>

冬红如释重负，笑着给曲膝行礼，退了下去。</p>

徐令宜进来。</p>

十一娘把冬红的话告诉了徐令宜。</p>

徐令宜一听，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秦氏？”</p>

“嗯！”十一娘沉吟道，“文姨娘一向八面玲珑，这个时候递了这样的口讯过来，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p>

徐令宜微微颌首，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p>

守在门外的小丫鬟刚喊了一句“五爷”，帘子一撩，徐令宽闯了进来。</p>

他头上、身上湿漉漉的，脸色铁青，进门就喊了一声“四哥”，嘴角微翕，正欲说什么，抬头看见十一娘，嘴一抿，把话给咽了下去，然后表情微顿，放缓了声音，恭敬地喊了一声“四嫂”。</p>

“五爷！”十一娘笑着和他打招呼，吩咐琥珀上茶。</p>

徐令宽望着徐令宜，眼底闪过一丝焦虑，显然有要紧的话跟徐令宜说。</p>

“我去吩咐小丫鬟给五爷打盆热水来擦擦脸！”十一娘闻音知雅，找了个借口去了东次间。</p>

她刚站定，就听见里面“咣当”一声，发出掷瓷的声响。</p>

“你说什么！”徐令宜低沉的声音浓得如密布的乌云般，隔着帘子都能感受到那种被其压顶的抑制。</p>

十一娘心中一颤，侧耳倾听，却只听到徐令宽一阵含糊不清的音节。</p>

琥珀已领着小丫鬟打了热水进来。</p>

十一娘示意她不要进去，两人在东次间里等。</p>

眼看着铜盆里腾腾的热气渐渐散去，帘子轻垂，屋子里还没有动静。</p>

十一娘心中暗急，不由胡思乱想起来。</p>

徐令宽到底发现了些什么呢？竟然能让一向冷静的徐令宜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证据是对雁容不利呢？还是对秦姨娘不利呢？或者，又有了新的发现？还有文姨娘，急巴巴地让冬红给自己递了这样一句话，她是不是在提醒自己，要重点注意秦姨娘呢？文姨娘到底又发现了些什么呢？如果自己去问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和盘托出……这件事要真是秦姨娘做的，她又是怎么办到的呢？</p>

她想到之前佟姨娘的死，想到徐令宜抱着她说的那句“我欠碧玉”的话，想到秋罗的死，想到秋罗儿子的死，甚至想到了元娘的死……从前，她觉得只要自己不好奇去翻动那些发黄的记忆，这些事就会随着时候的推移慢慢地湮灭。可现在，如冥冥好像有一条线，把前尘后事串在一起，让人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了。</p>

思忖间，帘子唰地一声被撩开。神色端凝的徐令宜和徐令宽一前一后走了出来。</p>

“侯爷！”十一娘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眼中露出几份担忧来。</p>

徐令宜看得分明，安慰似地朝她点了点头，道：“小五在娘的后门台阶旁发现了写着谆哥生辰八字、扎着针的小人。”</p>

巫蛊！</p>

十一娘脑海里第一个就冒出了秦姨娘的名字。</p>

她询问似地朝望徐令宜望去。</p>

徐令宜目光冰冷，表现生硬，看不出悲喜。</p>

徐令宽则眼神微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