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一娘带着八色礼品去了四象胡同。</p>
五娘正指挥着家里的人收拾箱笼。见她来了,让灼桃把东间的大炕收拾收拾,坐到那边说话。</p>
“……本来准备今天下午差人去给你说一声的。没想到你先过来了。我正好有几件事要托付你。”然后叫了对面目憨厚的夫妻进来,“钱二财俩口子。老爷的族兄。我们走后,这宅子就交给他们看守。有什么事,我们隔得远一时不好决断的,让钱二财家的去禀你一声。你隔三岔五也过来看看。”又道,“我原准备托给大哥的,可大嫂不在,那个王姨娘,我看着不放心。还请十一妹帮衬帮衬。”</p>
五娘不过是怕人家拿了她的钱财。</p>
“我会跟家里的管事说。”十一娘笑道,“让他们常过来看看。”</p>
五娘点了点头,拉了她去内室,商量着带些什么东西过去,又留她吃午饭,十一娘这才回荷花里。</p>
太夫人却不在家。</p>
十一娘有些意外。</p>
她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出去就出去了?</p>
“太夫人出去,没有交待什么吗?”十一娘问玉版。</p>
玉版轻轻摇头:“太夫人像往常一样在佛堂念了经,出来却突然说要去红灯胡同看看孙老侯爷。还把我和脂红都留在了家里,只带了杜妈妈一个人在身边服侍。”</p>
无缘无故的,去见五夫人的父亲做什么?</p>
十一娘满腹困惑地回了屋,还没有坐定,小丫鬟进来:“夫人,三井胡同那边的大少奶奶过来了!”</p>
“三弟的事,多亏有四叔和五叔照应。”方氏半坐在太师椅上,恭敬地道,“奉了公公之命,特意过来给两位婶婶道个谢。”说着,让人呈了礼盒上来,然后拿出两件茧绸衣裳,“这是给六叔做的。针线不好,还请四婶婶不要嫌弃。”</p>
十一娘笑着让竺香收了,问起三井胡同那边的事来。</p>
“公公和婆婆都很高兴。”方氏笑道,“婆婆本来要亲自来道谢的,结果舅舅他们听到消息,今天过来恭贺,公公又要和五爷去兵部办些手续,就派了我来。”又道,“本来三叔也要跟着来的,婆婆说他如今都十五岁了,再这样不避讳地往内院跑,怕被人说行事轻浮,把他留在了家里。”</p>
昨天说的话,今天甘家的人就知道了?</p>
这不是推脱之词就是三夫人忍不住连夜让人去甘家报了信。</p>
十一娘微微一笑,问方氏:“五夫人那边你可去过了?”</p>
方氏略有些不安,解释道:“先来四婶婶这边的时候,说四婶婶去了四象胡同那边。我就先去了五婶婶那边……”</p>
十一娘笑着点头,道:“你二伯母那边,你也要去去才是。我听人说,她抄了本《荆州占》送给钦天监的。”</p>
方氏一愣。</p>
十一娘已笑着端了茶:“我刚从外面回来,你也有婆婆的嘱咐在身。就不留你了。改天再过来玩吧!”</p>
方氏忙起身告辞了。</p>
十一娘以为方氏听了自己的暗示会去见见二夫人,结果方氏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她不由在心里嘀咕,会不会是自己的话说得太含蓄,方氏根本没有懂啊!</p>
这样过了几天,太夫人今去威北侯林夫人那里,明去永昌侯黄夫人那里,有一天还去了中山侯唐夫人那里,让十一娘好一阵奇怪。</p>
徐嗣谕来向徐令宜和十一娘辞行。</p>
“先生交待的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他身姿笔挺地站在徐令宜的面前,笑容温和而明亮,“有一年多没有听到先生的教诲,我想早点回乐安去。”</p>
徐嗣谕积极主动地态度让徐令宜很是欣慰:“那就九月份的时候赶回来。到时候送贞姐儿去沧州。”</p>
徐嗣谕躬身应“是”。</p>
他走的时候,徐令宜让徐嗣谆带着徐嗣诫和谨哥儿去给徐嗣谕送行。</p>
徐嗣勤和徐嗣俭也来送行。</p>
“到了就让人给我们写封信来。”徐嗣勤叮嘱他,徐嗣俭沉浸在即将去禁卫军旗手卫当差的兴奋中,豪爽地拍着胸:“下次二哥回来,我到春熙楼设宴给你洗尘。”</p>
徐嗣谕哈哈大笑,摸了摸谨哥儿的头。</p>
谨哥儿懵懵懂懂,并不了解离别的伤感。待徐嗣谕一走,他就嚷着让徐嗣诫和他去蹴鞠。</p>
徐嗣勤和徐嗣俭送徐嗣谕出了城,徐嗣谆就笑着请徐嗣诫和谨哥儿去自己住的院子:“……我们那里宽敞。父亲赏的小厮王树也擅长蹴鞠。”</p>
徐嗣诫也有些日子没去徐嗣谆那里玩了,自然是满口答应。</p>
一行人往徐嗣谆住的地方去,就看见赵管事拿了个名帖匆匆往书院去。看见徐嗣谆等人,忙恭敬地行礼。</p>
徐嗣谆就笑着问他:“是谁来了?”</p>
赵管事道:“湖州方大老爷来了!”</p>
“湖州方大老爷是谁啊?”徐嗣诫茫然地望着徐嗣谆。</p>
“就是大嫂娘家人啊!”徐嗣谆道,然后又问赵管事,“只是不知道这位方大老爷是大嫂的什么人?”</p>
“是大少奶奶的大伯。”赵管事笑道,“曾任过御史。后来辞官回了湖州。这次带了方探花来拜访侯爷。”</p>
说话间,谨哥儿已不耐烦:“蹴鞠,蹴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