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徐嗣俭双手捂耳，佯做疼痛难忍的样子，“老祖宗，您轻点。我大小也是个正六品的官。您这让我脸哪里去！”</p>

哄堂大笑。</p>

姜氏有些失望。</p>

她见十一娘送了徐嗣谆很多造型独特却价格便宜的灯笼，以为十一娘会趁机劝一劝徐嗣谆，谁知道十一娘却什么也没有说。</p>

琥珀私下也问：“夫人，您不是说想提醒四少爷几句的吗？”</p>

“还是另找个机会吧！”十一娘道，“人太多。他也是好心。我怕他面子上挂不住。”</p>

琥珀点头。</p>

只是没等十一娘和徐嗣谆说这些，徐令宜和谨哥儿突然回来了。</p>

“怎么也没有让小厮连夜送个信。”她急着让厨房做菜，给徐令宜找了换洗的衣裳，帮儿子洗澡，吩咐丫鬟把他们箱笼里的衣裳全拿出来浆洗，“家里也好有个准备。”又道，“不是说可能过了夏天才回来吗？怎么提早了？夏天赶路，多热啊！”</p>

“何承碧在福建大捷，把平海卫的倭寇扫荡一空。”他望着十一娘的目光灼灼如火，“皇上封何承碧为福建总兵。”</p>

何承碧是什么人十一娘不知道，但这几年福建战事多依靠靖海侯区家。</p>

“是不是说，从此以后朝廷有海战的将领可用？”她犹豫道。</p>

徐令宜大笑：“不错。他不仅荡平了平卫海，之前还荡平了横屿。”他的喜悦溢于言表，“我对区家，再也没有顾忌。”他躺在松木澡桶里，仰望着净房上的两块明瓦，“十二年了……”</p>

有些事，从来不曾忘。</p>

淡淡的声音飘浮在雾气氲氲的房子里，让十一娘的眼睛微涩。</p>

“侯爷！”她帮他擦着背。</p>

他的背部线条分明，宽阔有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肩膀太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帕子掠过的时候都要用手拽了帕角，怕那重量让他觉得吃力。</p>

一时间，净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却不觉得单调或是沉闷，一呼一吸间，像是一唱一和，一问一答，渐渐变成了一个频率，只让人觉得妥贴。</p>

“侯爷！”有小丫鬟怯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净房的安静，“雍王爷来了！”</p>

徐令宜站了起来，“哗哗哗”的水声溅了一室：“请王爷到小书房里坐。我就来！”他的声音冷静而凛冽，十一娘的心砰砰乱跳。</p>

好像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似的，徐令宜转身握了她的手：“没事！我们谨哥儿还没有成家立业呢！”</p>

十一娘笑着点头，不顾徐令宜满身的水，静静地抱了他片刻，转身去给他拿换洗的衣裳：“侯爷是穿官服还是穿便服。”声音清脆，不带一丝的波动。</p>

* * * * * *</p>

七月中旬，皇上以台州战役不利而向靖海侯一天内连发出三封问责书，朝野内外开始对区家的弹劾、声讨。</p>

年过八旬的靖海侯亲自上京请罪，病逝在了福建边界的光泽县。皇上并没有因此不予追究，而在合家团圆的中秋节来临之时，在午门外张皇榜斥责区家三十六条罪。随后区家被夺爵，家产被抄没，嫡支被处决，旁支被流放，二百多年的家业一朝散尽。</p>

福建世家被洗牌。其后五年之内都没有缓过神来。燕京却早有了新的谈资——何承碧在为部下论功行赏时，原福建总兵李忠的次子李霁赫然排在第一位。</p>

当年的旧事被重新提起，李忠成了时运不济的悲剧人物，李霁则成了重振门庭的少年英雄。</p>

“能让何承碧用他已不容小视，何况是把他的名字放在第一位。”徐令宜丢下手中的邸报，懒洋洋地道，“这小子前程远大。”</p>

事情都朝着他希望的方向进行，他沉稳的脸上透着隐隐的飞扬之色，让他显得年轻好几岁。</p>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应该不会揪着李忠的事不放吧？”十一娘坐在他身边给谨哥儿做肚兜。</p>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徐令宜淡淡地道，“何况当时李忠的事也是不明不白的糊涂帐。皇上不会旧事重提的。”</p>

正说着，小厮气喘息未定地跑了进来：“侯爷，雍王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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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贴个草稿，补9月3日的加更！</p>

早上什么也没有干，就写文了。下午手头还有些事要干，更新只能推迟到21左右了，还请大家谅解。</p>

O(∩_∩)O~</p>

PS：看了大家关于花灯的留言，脸红，的确是个硬伤。进行了小修。</p>

谢谢大家的指正。</p>

(/11835/11835803/2495709.htm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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