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锋芒(下)(2 / 2)

说起徐令宜让皇上忌讳的事,提醒皇上徐令宜的不寻常之处——他此刻看着像只猫,实际上是因为有皇上的打压,如果皇上不再打压了,可能又会变成了一只虎。</p>

皇上听了这样的话,就是想帮他,只怕心思也要淡几分。</p>

只是他的话没有说话,徐令宜已急急地道:“这样说来,徐嗣谨真的把你们这孩子打了?要不要紧?奏折上说落下了残疾……”他说着,脸色已经变得极难看,“是不是真的?”</p>

陈伯之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p>

官员,代表着朝廷的颜面,朝廷用人,除了讲求才学,还要求相貌堂堂。如果说儿子落下了残疾,那儿子以后就再难为官,甚至是刚刚封的指挥使佥事,也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最后被收回。可要是说儿子没事,岂不是说那些奏折都是假的,而且还承认了儿子调戏卖唱的父女……</p>

他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皇上一眼。</p>

皇上正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p>

陈伯之不敢有片刻的迟疑,道:“犬子倒没有落下残疾……”</p>

“那就好!那就好!”徐令宜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要是落下了残疾,令郎的前程可就毁了,我们家谨哥儿万死也难辞其咎!”非常庆幸的样子。</p>

皇上也点头:“孩子没事就好!”</p>

陈伯之能做到漕运总督,也不是个简单的人。</p>

知道再不能提孩子的事了。哪怕儿子如今还躲在床上,再说下去,只会让人觉得他的儿子不堪大用。唯在有徐嗣谨手段狠毒上下功夫。</p>

“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对他抱予厚望。这几年修会通河,一直把他带在身边。风里来雨去的,也算见经历过风霜的人。”皇上之所以封了儿子四品的指挥使佥事,因为陈伯之疏通会通河有功,他含蓄地提起这件事,希望皇上能记得他的功劳,等会对徐嗣谨所作所为生出谨厌恶之心,“只怕身边的护卫,三十几个人,其中二十几个恐怕以后都不能自理了……”</p>

皇上错愕,朝徐令宜望去。</p>

徐令宜好像也非常惊讶。</p>

“还有这样的事!”他旋即朝皇上望去,神色显得很困惑,“我把孩子叫来问这件事的时候,就让管事去查了。管事说,他当时带了四个随身的小厮,六个护院。因为是过年,家里的事多,六个护院里只有一个身手不错,其他的都马马虎虎。至于随身的小厮,都十六、七岁的样子。因我给谨哥儿请了个拳脚师傅,他们平时在一旁服侍着,也跟着学了几招……三个十个护卫……”言下之意,是指陈伯之夸大其词。</p>

几个回合下来,陈伯之已深刻体会到了徐令宜见缝插针的本事,他早就防着他这一问了。闻言镇定地道:“臣也觉得奇异。这三十几个人一路护送犬子到燕京。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错……”语指徐家竟然有这样的高手在,在徐令宜嘴里还只是身手马马虎虎,可见徐家这十几年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实际上包藏祸心。</p>

“皇上,”徐令宜听了朝着皇上行了个礼,“以臣愚见,是不是要找顺天府尹的人或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问问?臣当时问谨哥儿的时候,谨哥儿和几个小厮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而且还说调戏那卖唱女的公子只带着三、四个护卫。臣想着也有道理,要不然,臣也不会信了他的话。现在陈大人说令郎没事,身边的三十几年护卫,有二十几个都打成了重伤……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p>

陈伯之心里翻江倒海似的,嘴巴抿得紧紧的,生怕一激动,在皇上面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以至于徐令宜一句话说完,场面突然冷了冷,他才道:“就算是我弄错了,都察院应该不会弄错吧?都察院弄错了,那可是欺君之罪。”语气硬邦邦。</p>

皇上看着气得发抖的陈伯之,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p>

人人都说徐令宜有些木讷,那是因为他现在很少说话。从前吴皇后在的时候,他曾把吴皇后说的哑口无言……想到这些,他又想到在潜邸的时候……有段时间,他根本不敢出门,外面的事,仗着岳父操持,传音递讯的事,就全交给了只有八、九岁的徐令宜身上。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话越来越少了……不过,他好像也渐渐习惯了徐令宜的沉默,否则,他也不会怕徐令宜被这些御史没完没了地攻击,想从源头上把这件事给解决了。</p>

现在看来,他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p>

“陈伯之,既然两家的孩子都没有什么事,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皇上皱着眉,显得很苦恼地道,“过些日子我要下旨修白塔河了,免得又被那些御史东拉西拉的。陈伯之应以大局为重。”说着,望着徐令宜皱了皱眉,“英华赔一千两银子的汤药费给陈伯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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