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爹的地方好办事。</p>
白嵩任都察院右都御史,位高权重,儿子争气,为其铺路自然是容易得不行。</p>
白华茂没表现出太多情绪,反而自顾喟叹:“多了十余载阅历,多读了十多年书,可却败得彻底。”</p>
白嵩一听,便知儿子有心结,老神在在地道了句:“不必在乎得失,过于在乎得失,往往得不偿失。”</p>
白华茂抬眸,对上白嵩那浑浊却隐隐泛着亮芒的双眼。</p>
“成大事者,若因得失而乱心乏志,何不做一介书生?”</p>
“我老了,很多事都管不动了,需要你来摁住那些人的心。”</p>
“那顾全,能不交恶便不交恶。”</p>
“至于亲疏,看你自己,随心而为便可。”</p>
白华茂仿若醍醐灌顶,眸光沉沉,“孩儿明白了!”</p>
......</p>
弯弯绕绕,又是来到那一方宛若与世隔绝的别院。</p>
然,这次顾鸿不再是猫在屋子里读书,而是袒胸露腹,与三个木桩对练。</p>
一招一式,都带着股无形的劲风,狠辣中不失稳妥。</p>
木桩上,拳印掌印随处可见。</p>
顾肃父子没有打扰,静静看着。</p>
许久,顾鸿打出一身虚汗,胸腔浮动,脸上带着一种少有的快意。</p>
接过陈伯递来的湿布,浑身抹一把,得一身清爽。</p>
顾肃这才恭恭敬敬地走上前,“父亲。”</p>
顾全同样如此,“爷爷。”</p>
顾鸿随意‘嗯’了一声,将湿布甩给顾肃,一脸笑意地走到顾全跟前,“全儿,做得好。”</p>
顾全立时便明,自己在赤娄县所做,早为顾鸿所知。</p>
想来也是,无论是暗处的龙七,还是明处的田起,皆与顾鸿关系紧密。</p>
因而,顾鸿知道这些倒属正常。</p>
于外人前,他故作谦虚,不动声色。</p>
但于自家人前,他不愿这么累。</p>
他露齿而笑:“总不能给爷爷丢脸不是?”</p>
顾鸿一怔,蓦然爽朗大笑:“好小子,有老夫年轻时的气性!”</p>
“就是这身子...”</p>
他伸出手,捏了捏顾全的肩膀,“太瘦了,擦碰两下,岂不痛至心扉?”</p>
“面色也不怎么样,太白了。”</p>
顾全嘴角一抽,您直接说我虚得了呗。</p>
“陈波。”</p>
陈伯立刻走了上来,“将军。”</p>
顾鸿淡声道:“派人去抓些药,给全儿养养身子。”</p>
陈伯应声退去。</p>
他又看向顾全,温和道:“闲暇之时,少去万花楼、胭脂阁那些风尘之所,多来这,老夫助你练练身子。”</p>
“老夫的几个好友,偶尔会来这做客,也好让他们帮着指点。”</p>
“不然到了正经的时候,突然不得劲了,岂不无颜面良人,且无地可钻?”</p>
一片好心,顾全难以拒绝,只得点头,“孙儿明白。”</p>
顾肃被晾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p>
顾全顾全大局,顺势提了一嘴,“爷爷,爹,明日早朝,我该如何应对?”</p>
顾肃脸色好看许多,“面对陛下,如实回答便是。”</p>
“至于公山顺、戴金水之流,呵,你这次做得无可挑剔,他们定是缄口难言,何需应对?”</p>
顾鸿斜睨了他一眼,“这么确定?”</p>
“钻牛角尖,可是他们这些人最擅长的。”</p>
顾肃一时语塞,沉吟片刻,才道:“还请父亲明示。”</p>
赤娄县之事,他是从顾全口中知晓,但顾全说得简短,省略了不少心思较劲,与顾鸿相比,自然有信息差。</p>
于是,顾鸿噙着笑,不予正面回应,高深莫测地道:“明日,看全儿表演吧。”</p>
顾全笑了,倒是第一次见识到老爷子这般姿态。</p>
爷孙你知我知,夹在中间这个,却是一头雾水。</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