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然不耐烦,仍是耐着性子道:“何事不明?景王尽管道来。”</p>
“儿臣听闻,今日母后将王妃召进坤宁宫,只因有人出首,状告王妃私会外男。可笑!这等子虚乌有之事,竟有人凭空捏造,构陷王妃,还敢来母后跟前饶舌,如此大胆,为何事后只有两个微不足道的奴婢顶罪?那幕后真凶竟能逍遥法外,无人制裁,是何道理?”</p>
杨道济字字如刀,皇后本就心虚,一时间为那沙场磨炼出来的戾气所慑,竟讷于言。</p>
皇后身旁的宴柳见状,便要开口护主,只是一抬眼便对上了景王那冷若冰霜的双眸,她一个激灵,“大胆”二字竟说不下去。</p>
坤宁宫中的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一片死寂。</p>
皇后终于回过神来,立刻怒发冲冠,冷声道:“景王,你是在质问本宫吗?”</p>
“不敢。”杨道济分毫不惧,神色却更加冰冷,道:“儿臣出征在外,便是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身为皇子,保家卫国乃是天职,儿臣不惧亦不悔,然,儿臣的王妃在京都却任人欺凌,即便自证清白,真凶仍能逍遥法外,母后这般处置,儿臣实在寒心。”</p>
杨道济虽然语声低沉缓慢,但满身的戾气仿若有形之箭,被他盯上的人只会觉得浑身发凉。</p>
皇后又惊又惧,暗忖这杨道济性情暴虐,今日若不给他个交代,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少不得先应承了他再说,便道:“本宫也想将那真凶绳之以法,奈何一时间还未查明真相,只能先处置了那两个满嘴胡言的奴婢,等到抓住真凶,自会依法处置,给景王和景王妃一个交代的。”</p>
皇后说完,杨道济的神色果然缓和了很多,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母后处置吧。来人——”</p>
皇后被杨道济这一声吼震得胆战心惊,便忘了开口阻拦,等回过神来,只见底下跪了一人,不是别个,正是之前她给了燕王妃的秋嬷嬷。</p>
皇后霍然站起,眉目圆瞪:“这……”</p>
“这就是此次陷害王妃的真凶!”杨道济指着秋嬷嬷道:“儿臣已经查明,正是此人指使那李三儿窥探王府,也是她想出了这一条毒计,献给了燕王妃,怂恿燕王妃前来同母后首告。此人心肠歹毒,挑拨天家兄弟情义,罪大恶极,理当族诛!”</p>
杨道济斩钉截铁地每说一个字,皇后便心惊肉跳一番,暗想杨道济这般短的时间内便揪出了秋嬷嬷,若多给他点时间,是不是连燕王妃和自己也能攀扯出来?</p>
这般一想,皇后底气更加不足,且在杨道济有若实质的威慑下,皇后感觉,若自己真个忤逆了他,今日这坤宁宫中只怕就要遭遇血光之灾,就连康王前来,估计都救不得自己,这般一想,心下立时怯了,再看倒地不起的秋嬷嬷,昏厥之中也痛苦的直呻吟,她立时便道:“这贱奴,本宫待她不薄,没想到竟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生,她既然生出恶心,本宫自然不能留她,只是,族诛到底惩罚过重,有违天道,就判她一人死罪吧。”</p>
杨道济本也没想族诛了秋嬷嬷,毕竟杀一人事小,杀一族那可就是大事了,单父皇那里就难以交代。</p>
“母后言之有理,那便判她杖责一百吧。”</p>
皇后抿了抿唇,强忍怒气,杖责一百,谁人能受得了,这也同杖杀毫无区别了。</p>
只是,区区一个秋嬷嬷,若她一命可换得杨道济消气,那也值了。</p>
毕竟,这件事总也要找个替罪羊的,而秋嬷嬷,倒的确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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