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都海看着达延汗目光中的冷厉与坚持，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轻声道：“看来这一仗不打是不行了。”</p>

达延汗抽出腰间的小刀，削下一块牛肉送到嘴边，轻声道：“这一仗，将打出一个团结、强大的鞑靼部落！”</p>

满都海低下头了头，表示认可。</p>

草原的冬日比北京的冬日漫长得多，当北京城进入二月，百花即将盛开时，草原才刚刚融化积雪，河流开始潺潺……</p>

京师，崇文门外。</p>

三条胡同。</p>

唐寅将行李搬入刚租赁的小院中，沈九娘打了水，正在擦拭桌案，唐桃笙站在门口，看着巷道里人来人往，很是跑出去看看。</p>

“女儿，回去。”</p>

唐寅将最后的行李搬到院里，拉过唐桃笙，随后便将门关上，插栓落下。</p>

沈九娘看着满头大汗的唐寅，有些担忧地问：“我们还有些钱，当真要住在这里，这巷子里卖东西的多，白日里吵，怕是会扰了夫君修习课业。”</p>

唐寅并不介意，这院虽然很小，宽五步，进深不到十五步，居住的地方也就两间房，根本没什么书房，不过好歹有张桌子，将书放下，笑道：“来京师赶考的举人多，客栈多满了，能有个地方落脚已是不错，吵闹是吵闹了些，若是专心，九娘说话都听不到，何况是外面的喧嚣。”</p>

沈九娘含笑，转而说：“往年听说京师乱糟糟的，白日贼盗横行，可现在看来，京师可没这么不堪。”</p>

唐寅坐了下来：“以前乱是因为宦官专权，只要有利可图，才不会管这天下乱成什么样子，就那刘瑾，为了一片地，挖了几千座坟，多少人无家可归。现如今京师大治，说到底还是朝廷认真起来了。这事不论大小、繁简，最怕认真二字。”</p>

沈九娘点了点头。</p>

确实，朝廷若认真抓某件事，很少有抓不成的，别说这里是京师，就是地方上也安定了许多。沿途听闻各处大盗都被朝廷抓了，连山东的响马现在也不响了。</p>

唐寅问道：“明日就是二月二了吧？”</p>

沈九娘应了声，回道：“是啊，斗指正东，龙角星将从东方升起。这倒是个好日子，明日我带女儿去寺庙里为夫君纳祥转运，如何？”</p>

唐寅笑了笑：“龙抬头可不是让你们去寺庙里祈福的，这可是农事节，阳气生发，雨水增多，春耕要开始喽。”</p>

沈九娘含笑：“夫君现如今是举人，可不需要担忧春耕之事，我与女儿只想祈求风调雨顺、驱邪攘灾、纳祥转运，盼着夫君黄榜有名。”</p>

唐寅见沈九娘心情不错，便不再反对：“也好，反正这附近寺庙多，莫要走远，看好闺女便是。”</p>

沈九娘答应着，然后便去收拾灶房。</p>

京师米贵，在外吃更贵，还是自家做饭更为省钱，就在沈九娘买来米下锅时，敲门声便响了起来。</p>

沈九娘很是意外，唐寅也疑惑地走了出来，这刚在京师落脚，应该没人登门才是。</p>

门开了。</p>

唐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惊呼道：“昌谷兄！”</p>

脸太有辨识度，哪怕隔着多年，一眼也能认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