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崔元以身体不适请辞，朱厚照没有挽留，当即批准并任命刘璋为锦衣卫指挥使，掌北镇抚司。</p>

内阁。</p>

李东阳端着茶碗，对埋头奏疏中的杨廷和道：“刘璋执掌了北镇抚司，这与贡院外的夜乱有关吧？”</p>

杨廷和抬了下头，又低下去，将毛笔搁下才回道：“京师暗潮涌动，陛下却没有透露半点风声，显然这些事都交给了特勤局、锦衣卫处理。今日一早，吴山、李德入了宫，得了赏赐离开，不知是不是立了功。”</p>

李东阳深沉一笑：“得了赏赐，未必是有功，很可能是安抚。毕竟朝廷很想打造一支厉害的骑兵，这些人，还少不得。只是崔元是个文人，做事有分寸，手段有节制，可那刘璋本身就是锦衣卫出身，知道什么手段可用，什么手段不可用，这诏狱在他手中……”</p>

杨廷和明白李东阳的担忧。</p>

诏狱里面最容易关的人，那就是文官，一旦落刘璋手里，那绝对比落崔元手里凄惨。</p>

但也没办法，锦衣卫是皇帝直管，官员不好插手，也不能干涉。</p>

杨廷和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了一份文书：“那里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想了，倒是山东出了一些乱子，这一次，陛下估计要发怒。”</p>

李东阳接过文书看了看，怒从心中起：“玩寇殃民？这些将官竟敢如此胡作非为！”</p>

杨廷和冷着脸：“朝廷鼓励地方卫所杀贼寇，并给厚赏，大部地方卫所为赏、为功而动，地方贼寇一扫而空，治安大好。可偏偏山东青州府的这些将官，竟拿贼寇当勒索大户的理由，不给钱，就不来救，任由贼寇破城杀人！若不是指挥使杨继宗奋勇杀贼，平度、安丘等县估计要沦为人间地狱！”</p>

李东阳哼了声：“这群人，当真该杀啊！”</p>

兵部尚书王廷相走了进来，问道：“谁该杀？”</p>

李东阳、杨廷和看到王廷相走来，便将事说了遍。</p>

王廷相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朝廷都拿出银钱给赏了，他们还敢这样做，御史所言若为真，那这参议吴江、佥事王锦、狄公唐，都该斩！”</p>

很快，三人一起入了文华殿。</p>

朱厚照看过文书之后，并没有如李东阳等人预料的喊打喊杀，而是皱着眉头没说一句话。</p>

变法！</p>

历史上有许多人干过，比如魏国李悝、楚国吴起、齐国邹忌、韩国申不害、秦国商鞅、宋朝王安石等变法。</p>

总体来看，变法总比没变好。</p>

但许多变法无疾而终，面对强大的反扑力量，最终毁于一旦，甚至连自身也沦为了变法的牺牲品。</p>

朱厚照原以为自己是皇帝，变法也好，新政也罢，有正直且能干的大臣，强行推动新政，那大明便会按照新政设定的道路前进，可自己还是忘记了一句话：</p>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