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哪里？”</p>

“到了你便知晓了。”他言简意赅。</p>

虽然不说，但这一路走来，那么多人护送，路程也安排的极好，便能看出他早已有谋划。</p>

楚夜离抽开矮桌的屉子，拿出一本书，“常日车马劳顿，许是有些无聊，我为你把夜王扫六国的历史故事讲完可好？”</p>

这本史书，记载着一千六百年前，六国之争，夜王大一统的史记。</p>

只可惜夜王统一六国后，用尽了几代人的气运，以至于他的后代资质平庸，他死后，王朝不过才发展了三十余年，就四分五裂。</p>

他翻到上次的折痕页面，还未开口，楚狸打断：</p>

“我不喜欢听。”</p>

他微怔。</p>

不禁想起多年前，他在午后的海棠树下，晒着太阳，看着书，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探出墙头。</p>

四目相对。</p>

那双眸子亮闪闪的，跟星星似的。</p>

‘你在看什么？’</p>

‘史记。’</p>

‘史记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书吗？’</p>

少年不置可否：‘我的腿断了，除了看书，我做不了别的事。’</p>

她神色一怔，有些抱歉，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道：‘我也喜欢史记，可是我刚刚开蒙，还不识字。’</p>

‘我讲给你听。’</p>

海棠树下，少年声线缓和，有起有伏，将繁琐的史记讲得栩栩如生。</p>

她趴在墙头上，听得津津有味。</p>

如今，一句‘我不喜欢’，令楚夜离的神色有些许恍惚，“小九，以前，你不是最喜欢我给你讲故事吗？”</p>

楚狸何时说过这样的话？</p>

她怎么不记得了？</p>

“你还说我声音好听。”</p>

“我没有说过。”</p>

楚夜离抓紧书页，“你说过。”</p>

楚狸的犟脾气上头来了，“我没说过！我没有。”</p>

“小九！”</p>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不准你独自离开，是担心你遇到危险，更因为我喜欢你，想要与你在一起，你不要再用这样的话来伤我，你六岁前，常爱来清风居寻我玩。”</p>

六岁后，到了开蒙的年纪，她要上皇家学苑，出宫的次数才渐渐变少。</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