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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狸拿到准确的地址，在城中寻了良久，竟是在一处偏僻的庄子里，毫不起眼的暗格地下室中，找到了秦牧羽。</p>

彼时，他正狼狈的窝在角落里，浑身发颤。</p>

“牧羽！”</p>

“别碰我！”</p>

“牧羽，是我！”</p>

楚狸的手刚落在他的手臂上，便被挥开，俨然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会那么大，却在看见他眼中的惊惶时，心口狠狠一刺。</p>

“你怎么了？”</p>

“我……”</p>

秦牧羽身体止不住颤抖，脑中画面回放着自己被捆住手脚，好多手在身上游走……</p>

脸上，腰上，腿上……</p>

浓烈的脂粉香灌入鼻腔，像是堕入无底深渊，不见天日，那些笑声如同魔咒，在耳边回荡……</p>

“牧羽？”</p>

楚狸急切，“你别吓我！”</p>

秦牧羽忽然避开她，“我，我没事，许是许久没看见光线，有些刺眼，一时不适应。”</p>

楚狸担忧的看向他，刚上前，他就退开了。</p>

“牧羽……”</p>

“阿狸，别靠近我，我身上脏。”</p>

楚狸怔然的看着他，“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南蛮退兵了，我们赢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p>

秦牧羽垂眸，“好。”</p>

提步绕过她的身侧，连她的一块衣角都未曾触碰到。</p>

楚狸想，或许是他被关在地下密室太久，衣服脏乱，模样狼狈，才躲着些。</p>

回到城中州府，她立即吩咐人准备浴桶、衣裳和热水。</p>

秦牧羽整个人沉入水中。</p>

伺候的婢女抱着干净的衣裳前来，看见完全没入水中、一动不动的身影时，吓得惊叫出声：</p>

“秦少将军！”</p>

冲上前去。</p>

以为出大事了，急忙要把人拉出来，手刚伸进浴桶，男人破水而出：</p>

“别碰我。”</p>

低冷的三个字音，如叶片上覆着的薄冰，没有起伏，没有情绪，令婢女急忙收回手，惶恐低下头：</p>

“奴婢来给您送衣裳，见您沉入水中，一动不动，还以为……”</p>

“放下，出去。”</p>

“是，是！”</p>

婢女退开身体，不敢有半分耽搁，放好后就出了厢房，关上门。</p>

院门外。</p>

楚狸坐在拱门的台阶上，正在跟惊影说话，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p>

“这么快就好了？”</p>

婢女福身：“秦少将军无需奴婢伺候。”</p>

“哦，退下吧。”</p>

楚狸扭回了头，抻了抻腿，跟惊影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已经夺回十一坐城了？”</p>

惊影点头：</p>

“巫蛊大军被剿灭后，南蛮的士气一蹶不振，接连落败，萧都督正在全力收复失地。”</p>

“摄政王呢？”</p>

“他正在跟诸位副将议事，但晚膳会回来跟您一起用，现在，南蛮集兵于兰城，看样子是想孤注一掷。”</p>

楚狸皱眉，“兰城？”</p>

南蛮战败，竟然还舍不得这些疆土。</p>

也是。</p>

她与拓跋明月接触过一段时间，那是一个生来自负、耀眼明媚的女子，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退缩逃离。</p>

她跟楚狸所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p>

“兰城有多少百姓？”</p>

“至少九万，而且兰城是山城，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再往南去，还有六座城，如果不攻下兰城，那六座城就收不回来。”</p>

拓跋明月挑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兰城。</p>

况且，城中有那么多百姓，一旦拓跋明月撕破脸，全城殉葬，将会是几百年来的第一惨案。</p>

惊影沉思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