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与他同乘一匹马向前疾驰，随着速度逐渐慢下来，少年后背贴在她身前，双眼紧闭看上去很痛苦。</p>

她起初看到十五确实和陈副将说的一样，无论学什么东西都天赋异禀，就连驯马这种事很快都能上手。</p>

但是也就在一瞬间，十五忽然就松开缰绳紧闭双眼，如果不是她来得及时，少年很可能就已经直接摔下马背。</p>

“……主人。”</p>

十五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唇色苍白看上去才刚刚缓过来。</p>

“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总是觉得头痛，可能又是老毛病复发，让主人担心了。”</p>

其实是有模模糊糊的影子拼了命往脑袋里钻，但身体里又像是有另外一张大手将这些碎片通通挤出去，两相争夺之下，他痛到忍不住想要将头敲碎。</p>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p>

郑晚瑶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带着他牢牢抓紧了那缰绳：“本宫倒是没听说过你有旧疾。”</p>

“无碍便好，等回去后让大夫再帮你好好看看身体。”</p>

十五垂眸看着两人交合的手指，摇了摇头道：“不碍事的，我向主人保证，不会影响祭祀节。”</p>

可郑晚瑶却道：“本宫在意的并不是祭祀而是你。”</p>

十五闻言微愣，忽然便眼眶微红。</p>

他看不见身后少女的神情，但是郑晚瑶的那句话落在耳畔的时候很是温热，让人不自觉就感到安心。</p>

他贴在郑晚瑶身前，在这样近的距离里能够感受到少女心脏有力跳动着，他们也很像是在十指相扣。</p>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而这附近都是一望无际的平野，暖洋洋的太阳落在两人身上的时候，就像是渡了层金光。</p>

四周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但十五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他们就这样同乘一匹马，仿佛无论脚下是怎样的泥泞，郑晚瑶都会出现在他身后。</p>

如果此刻有神明，十五想要郑晚瑶顺遂如意。</p>

要她春祺夏安，也要她秋绥冬禧。</p>

于他自己，则是时间能否再过得慢点。</p>

而郑晚瑶也看不清少年人的神情，她只依稀能够看见对方银灰色的长发微卷，明明手掌心都已经被磨出血了，却并没有靠着这点撒娇黏人。</p>

反倒是安安静静跟着她，实在懂事又听话。</p>

也就是这种万物俱籁的时候，不远处的丛林中发出来一声极不寻常的响动，很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枯枝。</p>

郑晚瑶向来警惕，那森林向来荒无人烟，但是制造出来的动静很像是人为，甚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对方很明显是在往后退。</p>

她直接抽出身后的箭羽射出去。</p>

“——谁在那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