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十五后，郑晚瑶径直前往沈霁临的住所。</p>

只不过时间不太凑巧，里面水声荡漾，屏风后面的少年人看起来恰巧在沐浴。</p>

他好像也知道来人是谁。</p>

“殿下来得这样快，看来宫变已经解决，就连参与谋逆的那几个老臣也都遭了殃，殿下和摄政王这几日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p>

沈霁临听到动静神色并无半点惊讶。</p>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收场。”</p>

郑晚瑶看着那扇屏风上连绵不绝的山脉，好像只需要一把火就能烧个干净。</p>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沈霁临的话：只是虚与蛇委道：“正是多亏了质子提供的那些罪证，才能成功扳倒这些心怀不轨之人。”</p>

她知道沈霁临是燕国的质子，虽然表面上恭敬有加，但心中却藏着不少秘密。</p>

譬如说这次宫变，他远在公主府，咸阳宫上下都封锁了消息，沈霁临却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这是对方也在透底牌。</p>

言外之意哪里都有眼线。</p>

郑晚瑶笑道：“就是不知道质子既然耳目这样四通八达，有没有算到出城那日本宫或许不会出手相救，甚至落井下石。”</p>

“公主若是落井下石，不需要藏宝图的话，我自然甘愿赴死。”</p>

沈霁临那双漆黑眼眸幽深不见底，明明也是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p>

他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来一句落井下石这样的笑话。</p>

自从咸阳宫回来，郑晚瑶好像就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这几日据说是杀了不少朝中叛党。</p>

他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所以沈霁临缓缓从水中起身道：“耳目虽多，却都瞒不过殿下，所以请公主放心，我不会泄露任何东西。”</p>

沈霁临起身的时候，屏风上露出劲瘦有力的身影，在烛火下影影绰绰晃动着的影子，仿佛暗夜中潜藏着的毒蛇随时都会反咬一口。</p>

“譬如说您打算帮助摄政王假死脱身这件事，自然是谁都不会相信。”</p>

他说完这句话后空气都有些凝滞。</p>

郑晚瑶眉头紧锁，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这个计划，但她知道沈霁临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反应。</p>

她倒是也没遮遮掩掩：“那又如何，即便有人相信，这咸阳宫中也不介意再多具尸体。”</p>

沈霁临：“……”明摆着点他。</p>

沈霁临知道对方这是在明晃晃威胁。</p>

甚至那身戾气与过分危险的杀意毫不遮掩。</p>

他眉头微皱，所以就是为了个夏玄策，郑晚瑶就这般在意？</p>

沈霁临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烦躁而又阴郁，想杀人的欲望比从前还要难以平息。</p>

他紧接着又听见对方道：“对了，半个月之后质子出城，本宫会好好相送。”</p>

沈霁临闻言眼眸眯起，半个月的时间恰巧也就是他和聂离暗中安排的点。</p>

这事不可能再有第三人知晓。</p>

除非是有绝世高手隐匿在身边，以至于连聂离都察觉不到。</p>

沈霁临冷冷道：“多谢殿下，我也会准备好厚礼。”</p>

而在旁边观望的系统特别谨小慎微，它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试探，就算没有刀光剑影也足够心惊。</p>

从它的角度看，沈霁临野心勃勃想要回到燕国夺权，而先前郑晚瑶则需要借助沈霁临的手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两人各取所需达成了暂时的合作。</p>

一旦合作完成，就很难再有羁绊。</p>

系统本来还想着有个孩子会好些，结果没想到郑晚瑶直接让沈霁临堕胎也就算了，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指鹿为马，压根就不承认这孩子。</p>

它汗流浃背了。</p>

【宿主，你们两个就这样互揭底牌，就不怕泄露出去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