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颌到一整段修长白皙的脖颈，他几乎是在用冷刃描摹艳丽的轮廓。</p>

“又或者……”</p>

沈霁临刀尖逐渐向下，挑开半截少女衣领，露出一片如瓷的锁骨。</p>

“是看中你这张脸？”</p>

沈霁临的这般羞辱，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挑衅。</p>

他以为郑晚瑶总该有些反应。</p>

要么恼羞成怒让他滚，要么惊慌失措露出不安的神情。</p>

她的确下意识仰头，胸口微微起伏着，但呼吸很平稳。</p>

也仅限于此了。</p>

他期待的羞愤、恼怒甚至颤动不止，全都没有实现。</p>

因为冰凉的刀尖轻轻划过肌肤，实际上一点也不痛。</p>

反而还有点细细密密的痒。</p>

郑晚瑶大概能猜到对方是想软刀子磨肉，击溃她心理防线，所以越是这样，她神色越是从容。</p>

“沈霁临，你要是真的不在意，那就最好不过。”</p>

“旁人对我是否有意，我不清楚，可你身为大燕君主，大敌当前不思如何抵御齐国，反在这里同我争辩什么前尘往事。”</p>

郑晚瑶说出来的话很是讽刺。</p>

“你的心思，倒真是费在我身上了。”</p>

她的话对于沈霁临来说，完全是莫大的羞辱。</p>

“闭嘴。”</p>

仿佛隐秘的心事被骤然揭开。</p>

沈霁临隐忍着那股烦躁之意，语气也森冷几分。</p>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p>

说话间，匕首已经横上她的颈间。</p>

气氛瞬时降到冰点。</p>

连系统都在自发提示：【警告！沈霁临黑化值正在迅速飙升！】</p>

他那把刀但凡用力三分，郑晚瑶就会血溅三尺。</p>

可她却依旧没有停下来。</p>

“实话实说而已，你如果觉得所言不实，可没必要这般激动。”</p>

郑晚瑶听到黑化值飙升这句话，反而更加确定了些什么。</p>

“你要是真想杀我，刚刚就可以动手，也不会拖到现在。”</p>

和沈霁临打过这么多次交道，郑晚瑶摸清了他的心性。</p>

在这种情况她依然安然无恙，这便是沈霁临失控的征兆。</p>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也绝对不放过。</p>

“动手吧。”</p>

说着，郑晚瑶甚至还微微仰首，一副任君宰割的姿态。</p>

她向来养尊处优，袒露出来的肌肤无一处不是欺霜赛雪，微微弯折的颈子如一樽优美的白瓷。</p>

因为距离很近，沈霁临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p>

那是血腥味也掩盖不住的幽兰气息。</p>

甚至能够将杀意抚平。</p>

沈霁临眼底一派阴鸷，好似浓墨晕染其中。</p>

他攥紧了匕首，皮肉下动脉的拨动透过薄薄的刀片传来，似乎能与他此时的心跳共振。</p>

“郑晚瑶，你真是好得很。”</p>

半晌，沈霁临面无表情抽手回身，将匕首收了回去。</p>

而郑晚瑶的脖颈上，也只有一道被压久了的淡淡红痕。</p>

随着大门又被关上了，这回是“砰”的一声。</p>

仿佛是沈霁临在发泄什么一般。</p>

听着他的脚步声彻底走远，郑晚瑶的身体这才微微松懈下来。</p>

她看了眼死亡时间，还剩下五个月。</p>

近期没有性命之虞。</p>

只是不知道气急了的沈霁临，会用出什么手段报复。</p>

只不过眼下她行动受限，又是在海上，短时间内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了。</p>

估计沈霁临就是为了防止她半路逃走，才故意走的水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