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火车启动了起来,对面下铺那个睡觉的男人也传出了鼾声。声调曲折,音调高亢,随着火车的哐哧声,不断的冲击着我们的耳膜。耗子嚷嚷起来“娘的,看来咱这卧铺车票是白买了。”老潘也打趣到:“你还别说,这人的呼噜声还真有点陕北小调的味道,说不定是把唱歌的好手。”</p>
对面中铺啃馒头的中年妇女听到这,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接着被嘴里的馒头呛的咳嗽起来,于是赶紧拧开被子喝了口水,压下了口中的东西,对着老潘说到:“这个大兄弟一看就是没去过俺们陕北。俺们陕北的男人个个都能打呼噜,跟会不会唱歌没什么关系。像俺以前那个死鬼,呼噜打得震天响,连房梁上的灰都能震下来,可让他唱首歌,连个屁也哼哼不出来。”耗子听老潘被噎,不由乐起来,对那妇女说到:“那不是更好,不用打扫房梁上的卫生了。对了大婶,你陕北人怎么来俺山东了?怎么就你自己,你家俺大叔呢?”</p>
妇女听耗子问她,转头对耗子说:“这位大兄弟怎么还叫俺大婶?俺看咱俩年纪也差不多,你就叫俺丽芳好了。俺家你大哥早就死好几年了,现在就俺一个人过。两年前来青岛打工,前两天老家捎信儿来说外甥在太原找了个媳妇,要结婚了,说什么也得让俺去,这不才要去太原嘛。结果买票的时候说是硬座卖完了,所以只能狠狠心坐卧铺了。”说着脸竟然微微红起来。耗子听妇女这么说,赶忙解释到:“大婶,我还小,还小,才二十六,还是叫你大婶吧。”这时我发现对面上铺的女孩正用书捂住脸,浑身上下不停的抖动起来,显然也听到了刚才耗子和那妇女的对话,正在憋着笑呢。我怕她憋出内上来,于是对她说:“妹子,别憋着了,对身体不好。要笑就笑出声来,看你憋的也怪辛苦的。”“咯咯咯…”姑娘听我这么一说,彻底憋不住了,笑出声来。</p>
耗子听见那女孩笑他,更加不好意思,于是意图转移大家视线,对老潘说:“老潘你以后在调查清楚之前别乱发表言论,省的说出什么让人笑掉大牙的话来!”大家听他这么说,都憋不住笑起来。</p>
老潘刚才听那妇女说丈夫已死,顿时触动了其内心深处的那根老弦儿,春心萌动起来。将他的秃头转到了与那妇女同一侧,对那妇女殷勤的说:“大妹子,你自己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可一定要小心啊,现在这个年头可不比以前了。实在不行,你就和我们一块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耗子听老潘这么说,知其狗改不了吃屎,于是故意咳嗽了一下,说到:“人家安全不安全还用你操心,再说就算遇到危险,你这样的还想保护人家?能保护好自己就算不错了。”老潘见耗子揭其老底,又是在其心仪的女人面前,老脸不由的有些挂不住,刚要反驳耗子,这时那妇女说话了“大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大哥也是一片好意。再说他保护不了俺,这不是还有你嘛!”说完还朝耗子眨了两下眼。</p>
耗子打了个颤,背过身去,不敢再和那妇女搭话。这时我终于也憋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心想这妇女还挺厉害,一句话击倒两个人。</p>
随着时间的点滴,夜渐渐的深了起来。火车依然在突突的向着前方奔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困意也逐渐袭来,车厢里说笑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多久,大家都进入了梦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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