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孟琳雁今日来只是想看看嫁给那人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倒没想做别的,可她怎么也没料到沈易佳就是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反倒弄得她一阵尴尬。
她深吸一口气道:“听闻夫人自幼在长安长大。”
沈易佳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孟琳雁噎了噎:“南陵关不比长安繁华,现在也不太平,着实不是夫人这种后宅女子该来的地方。”
沈易佳:“哦。”
她脸上就差写上“关你屁事”四个字了。
孟琳雁被她这幅模样气了个倒仰,极力克制才没让自己发作出来,想到什么,得意道:“说来臣女幼时也随父亲去过长安。那时臣女贪玩,瞒着父亲偷偷溜出去,结果遇到了拐子……”她顿了下,脸上的表情带上了怀念:“不过还好遇到了国公爷,臣女才免于一难。”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沈易佳的表情:“那时国公爷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愣是把臣女从拐子手里救了出来不说,逃跑的时候臣女不小心拐了脚,他还背了臣女一路,脱险后又特意安排人送臣女回客栈,臣女就想……”
你想屁吃,沈易佳叹了口气:“我相公这人吧,哪哪都好,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平常在路上见到受伤的阿猫阿狗都要亲自给它们上药,上完药还要亲自看它们康复了才放心,你说救就救吧,毕竟也算行善积德的事,可被他救的阿猫阿狗不懂事啊,被救了不说感恩戴德,竟还想赖上我相公,你说气不气人?”
孟琳雁:……她刚提自己被国公爷搭救,这女人就说什么阿猫阿狗,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是怕她听不出来吗?
“不过被我说了几次,他现在也改了,说以后没我的允许绝对不烂好心,免得被一些不要脸的东西赖上恩将仇报。”
这话就两个意思,一,你不要脸,二,宋家她说了算,宋璟辰都得听她的话。
哼,想打美人相公的主意,也要看她和她的拳头答不答应。
孟琳雁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龟裂,冷冷道:“这只是夫人一人的想法罢了,国公爷既然愿意出手,便是……”
“我的想法就是我相公的想法,不然怎么叫夫妻一体呢?”沈易佳摆摆手,同情道:“伱还没嫁人,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不过你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嫁人啊,南陵关的男子眼光都这么高吗?”沈易佳一脸真诚,想了想终是没把那句“都看不上你”说出来。
嗐,她真是太善良啦。
孟琳雁的心被狠狠扎了一刀,冷下脸开口:“臣女的事就不劳夫人担心了。”
沈易佳眨了眨眼,认真道:“我不担心啊,就算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我也不担心,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女儿。”
孟琳雁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是说长安的女子都知书达礼吗?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口无遮拦的人存在?
要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外人更会置喙吧?沈易佳还真担心这人被自己气晕过去,似突然想起,开口问:“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今日来有何事?”
孟琳雁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初国公爷赠了臣女一方手帕,想托夫人替臣女转交给国公爷。”
对孟琳雁来说这方帕子就是当年宋璟辰救她的唯一见证,留到至今可见她有多宝贝。
就算真要还她也会亲手交到宋璟辰手里,现在拿出来完全是被沈易佳气昏了头。
她就是想告诉沈易佳,宋璟辰救她绝非因为烂好心,否则又怎会送她东西。
沈易佳撇了一眼她手中旧得有些发白的帕子,嫌弃道:“我相公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随身带帕子?再说以他的身份一应用具都是上乘的,可你看看你手中那块帕子的用料,明显就是下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