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还有人敢强闯民宅,这是藐视王法。”
院外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伴随着这道声音的还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另一道声音立马附和:“可不是嘛,王大人可一定要为我们刘家做主,将那大胆狂徒关起来,判他个十年八年。”
宋璟欢和刘金宝对视一眼,被称为王大人的声音很陌生,可后面那道刚刚才听过,不就是被刘管事指示去搬救兵的严三吗。
”放心吧,在这清平镇,本官绝不会~啊……”
踏进垂花门,王大人的声音徒然拔高了一个音调又戛然而止。
落后他半步的严三以及后面的十几個衙役好悬刹住车才没有撞上去。
“王大人,您怎么不走了?”严三好奇探出个头,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愣住。
王大人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既然请了张大人来,还找他干嘛?
自己得了好处,他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张大人会出现在这也是被刘家收买了,否则堂堂县令何至于这么积极?
保不住刘家给他的比自己的还多。
王县丞嫉妒的同时心里又升起隐隐的快感,平日里看着清正廉明的张大人,也不过如此嘛。
哼,有这个把柄在手,等张大人升上去,若是不提拔自己封口,他就……
想到这,王县丞不但不气刘家瞒着自己左右逢源了,心里还美滋滋的。
今年是张大人任期的最后一年,明年就要挪位置,刚好让他顶上。
嘿嘿。
“张大人,这点小事,怎么还劳烦您亲自出马?”他一秒换上笑脸走过去。
眼角余光注意到宋嘉月一阵青一阵白的小脸,暗道这刘夫人真是瞧着越发让人怜爱了。
张大人看了宋璟欢一眼,见她不开口反而一脸“你是县令你说了算”的表情,心下明了。
“小事?”他冷冷的看向王县丞:“身为家奴,谋害主子性命,侵占主家财产,在你眼中这些竟是小事吗?”
王县丞脸上的笑僵住,偷偷看一眼旁边的严三,见他也是一脸疑惑,试探着开口:“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跟刘管事接触多了,刘家的事他其实多少知道一些。
张大人:“你是说有人报假案欺骗本官?”
带张大人来的小厮看了宋璟欢一眼:大小姐教他的这么说的。
宋璟欢:……她猜的。
“这……”王县丞额头渗出冷汗,硬着头皮道:“刘家大爷是醉酒溺水而亡,这……仵作验尸确认过了。”
所以不存在谋害一说,至于侵占家产……
“张大人有所不知,刘金宝已被刘老太爷除族,现在刘府管家的是老夫人,她膝下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
这主子还在,家产自然是他们的。
“我本就无意与什么家产,只想给我父亲上一炷香,见我祖父一面,可他们再三阻挠,我不得不怀疑我父亲的真正死因。”刘金宝说着朝张大人拱身一礼:“恳请县令大人做主,查明真相。”
“百善孝为先,你并无过错。”张大人摆手让他起来:“若令尊的死当真有蹊跷,本官自然会秉公处理。王大人说呢?”
“自,自然。”
傻子都能看出张大人是刘金宝那边的,王县丞抬手摸了把汗,转而看向宋嘉月,想让她这个当家夫人站出来说话,然后者还震惊与张县令那声“大小姐”中,根本没接收到他的暗示。
“距离刘大爷溺水好些日子,想来现在查也查不出什么……不如让知道真相的人来说吧。”宋璟欢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那名随从身上:“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她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你放心,你家少爷的靠山可比某些人的大多了。”
她话音落下,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站在一群奴仆中间的随从。
刘金宝拧眉:“罗文?”
他早就发现了,现在府里做事的除了刘管事,就只剩罗文这个旧人,其余都是生面孔。
若他没记错,罗文还是刘管事的远房亲戚,也是他带进府的。
罗文被众人看得有些紧张,对上刘金宝的视线,一咬牙上前两步跪下:“奴才罗文见过张大人,王大人。”
张大人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奴才可以作证,刘大爷并非失足落水,而……而是被刘管事和老夫人打晕丢下去的……”
“你胡说!”
“你胡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赫然是刚醒来的刘管事以及宋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