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外的空气要比里面好得多。
纷繁的桃花落下,是春日的红粉细雨,微微掩盖着天。
她见过太多如这样的春日了,现在回忆起来,这样的景象却要比她往日见过的那些飞花时节好看得多。
大约是她如今的处境变了。
不需要面对惹自己生厌的师父,被周围的人宠着护着,可以凭着自己的意志做任何她想做的。
她活得够逍遥自在了。
眼前的花树上,坐着一个人。
穿着墨青色的衣服,衣服上绣着细细密密的暗纹,低调,却能隐隐看出其主人身份的贵重。
“真没想到也有人会跑到这来。”
她抬起头,直视声音的主人,随后,她愣住了。
这张邪肆的脸孔,不正是霜序?
但她眼中的这个霜序和往常在灵修学院里见到的人不同。
那双眼睛,似散着魔性的紫水晶,毫不掩饰地昭示着其主人魔族的身份,让他本就邪魅的容貌上又添了几分点缀。
十域之中,鲜少有魔族人出没,他们大多都被关押在魔域的囚牢之渊。魔族人身形奇异,只有少量的拥有魔神血脉的人才会有个人形,越是像人,代表其血脉越正。
看她不说话,霜序似乎觉得可爱。
“你是哑巴吗?”
她摇摇头,张嘴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声音。
“不是。”
废了一会功夫尝试,她才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话来。
她的脸有些红。
对于长久没说话的人来说,吐出几个字堪比拉着一个肥宅出门跑马拉松。
“会说话埃”
霜序约莫是觉得她有趣,伸手想去碰她的头发。
一条纤细苗条的小蛇从她领口钻了出来,威胁地吐着信子,颇有几分要他缩手的意图。
“阿长。”
原琉璃伸手,半是安抚地将这个小家伙塞回领子里。
她的身上盘着几条细小又剧毒的蛇,算是她在这个时期唯一的朋友,护卫着她的安全。
“操蛇之术,你是独孤延的徒弟?”霜序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那老头啥不会,徒弟倒是换得挺勤,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死呢?”
独孤延的徒弟,时时都在换,上次是行八的,这次是她这个行九的,就是不知道哪日她没了就得换个独孤十出来。
“你…能杀他?”
“你想杀他?”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嗯。”
她对独孤延的憎恨从未改变,只不过,这一切都被掩藏在自己心里,不再表露给他看而已。
“独孤延的秘密,我倒是知道一个…就是…”
他忽的跳下树,凑近了看她。
“我凭什么帮你碍小哑巴?”
原琉璃思索着,她有些忘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她只是调试着呼吸,找着适合说话的声音。
“你…有没有…想杀的人?”
面容姣好的少女问出了这一句。
“你问这个做什么?”霜序只觉得有趣。
“我可以帮你把那个人解决掉,作为交换你把独孤延的弱点告诉我。”
她费了点力气,才说出完整的句子。
大约是一次性说太多话,她有点不太习惯,微微呼吸着,脸上滚烫的。
但霜序只是笑。
“你杀不掉他的。”
他要杀掉的那个可是…
他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个小哑巴倒是比独孤延那个老变态有趣多了,告诉你他的弱点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