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望着她的脸,温和地笑。
哪怕是苏梧崖都看不到她,霁明却能看见。神族的力量,竟然强大至此,她毛骨悚然。
但她并没有离开这里,很显然,苏楼说的那个关键的节点还未到。
“继续留在这里,看看情况吧。”
人群缓缓散去。
苏梧崖回了房间。
“那天灾是你驱散的?”
方才霁明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感觉有股可怖的气息直上云霄,随后那天灾便退了。
其他族人修为不够,也没他那么敏锐,自然察觉不出。
“我分内之事。”霁明半点也不否认。
“你在神族的位置,应当不低。”他平静道。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多少能猜到她的身份了。
“是。”
“你此前说过,被高位的神族眷顾,并非好事。”
“是……”
“你今日护着我,算是眷顾我吗?”
霁明不知怎么说,一双手绞着指头。
这终究不算是什么好事。
越是被神族眷顾,便越是可能晚年不幸。
“我自那日落海,便整日梦魇缠身,修为越是精进,每日闭眼之后的噩梦就越是恐怖。”
“我第一次见你时,我是准备去了结自己的。若不是因为你,我那日就跳下去了。”
“命运无常,如此而已。”
飘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聊天的原琉璃,调侃道,“平时半句话没有,哄人的时候话倒是一句一句地蹦。”
霁明抬起头,望着他。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她正想这么说,还未说出口,苏梧崖的下一句话,便说了出来。
“我等凡族在这世上活着,总没有十全十美的时候。是福是祸,都不过是命中注定,与神祇无关。”
他这话说得坦然,甚至,有些许高傲。
敢说出如此藐视神族的话,本是不敬,但霁明只觉得有趣。
她似乎,看上了个有趣的男人。
白松屿回了家,便去见了母亲。
“今日天灾侵袭,不知我儿伤到了没有?”白夫人一见人,便走上前去关心。
今日在屋里看到天灾云的一瞬,她的脸色都吓白了。
若是她爱子有事,她对苏梧崖的怨恨定然再添一笔。
“我无事。”他有些疲惫,“我今日,在来找二弟的人里看到了舅公。”
他随口一说,以为那是他眼花,却不想母亲白了脸色。
这个表情让他明白,他的母亲,真的有让人煽动族人去对付他弟弟。
“母亲,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年他受人哄骗,给苏梧崖喝那杯幽冥水,他愧疚了很久。
现在母亲又想对付他。
“儿子,母亲也是不得已。”她辩解道。
闻言,白松怒瞪她,“是他逼你了吗?他当年还是个孩子1
白夫人被这么吼了一句,垂下头。
有哪个女人不恨抢走自己丈夫的人,有哪个女人能容忍那个女人的孩子。
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向着那个野种。
她失望了。
“我儿不懂情爱,自然理解不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