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同为嫡出的妹妹,李长宁还是很清楚的。
“这些事不一定是她自己一个人张罗,应该有人帮她。”
“嗯,主脉庶出的长佑,叔叔辈的杭衣叔叔,都是忠于她的。”李长宁叹了口气,“可惜杭竹叔叔人在圣域,不然也可能被她拉拢走。”
一个顶尖学院的院长,如此资源,谁都不会放过。
“这么多年,你爷爷那边能调动的人手,应该剩得不多。”苏楼喝着茶,思索着下一步棋该下哪。
到现在的时间,真正站队到大长老那边的人,应该已经削减了不少。
另外一些可能成为他们助力的,大多数是在观望着哪边势大帮哪边的墙头草,要让这些人彻底倒向这边,需要足够的理由。
“而且之前由于我身份原因,让他们几乎都不敢出手。直到我宣布归隐后,这些人才多了起来。”李长宁摸了摸身边女孩的额发。
当年她的死,成了一个契机。
给了很多事情重新酝酿的机会。
“而且,也有人不满她暗中的行径,会帮你一把。”
李长宁轻笑,“那要看谁会赢了。她在,我们就是乱臣贼子;她亡,我们就是沉冤得雪。”
他很清楚,大家是一样的。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历史如此,现在也一样。”苏楼随意地抛着棋子,“谁做主,谁说的就是真话。”
棋盘上黑白交错,两人和局。
“我是臭棋篓子。”苏楼看着自己走进死路索性认输。
“我也是。”李长宁附和。
二人大笑。
夜色茫,云层淡淡。
李长乐做了一个梦,一个她往日里常做的梦。
她坐在织满蛛网的肮脏房间里,坐在一把几乎快散架的椅子上。
年轻而陌生的侍女走进门,将手上的食盒随意扔在地上。
“夫人,吃吧。”她掏出绢纱手巾轻轻擦拭着自己染过凤仙花汁液的指甲,似乎也嫌弃这个旧食盒脏手。
李长乐没有动。
见她一动不动,那侍女自己踢开食盒的盖子,拿出一个冷馒头,塞进她的嘴里。
“李家送过来联姻的工具,哪来的傲气?”
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东西,李长乐吃痛地咬了一口侍女的手指,随后便收获了一巴掌。
“你还在这里傲什么?”
侍女大声斥责道。
“嫁过来就死了老公的晦气东西。”
“你以为你那几个好哥哥会派人来救你吗?我告诉你,他人现在就在厅堂那,可是没有一个来看你。”
李长乐用手爪子胳膊,抠出三道血痕。
她惊惶地起身,抱着自己的身体。
她知道这是梦,但梦境却真实得她害怕。
这个梦,从她见到自己嫁出去联姻的姑姑后就出现了,时时梦见,次次都真实得她害怕。
这个梦,终于在李长宁被赶出去之后,彻底消失。
现在李长宁回来了,这个仿佛预言的噩梦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