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p>
他撑着床榻试图坐起来,被阮小梨摁住了肩膀:“别着急,还得上药,我去换盆水。”</p>
她匆匆站起来出了门,等回来的时候,贺烬还躺在床榻上,眼睛却已经闭上了,呼吸也跟着轻缓了起来。</p>
他竟然睡着了。</p>
“这么厉害的伤,怎么睡得着?”</p>
她叹了口气,抬手拧干净了布巾,一点一点擦拭贺烬的伤口,试图将血迹清理干净,可许久过去,那胸膛上仍旧是血淋淋的一片,甚至连伤口都有些模糊不清。</p>
她起初以为是血迹晕染的,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靠近些看,分明是伤口被撕扯挤压过。</p>
今天陈敬如又去了?那为什么那个幕后黑手没有给自己送信?她一走神,指尖不小心戳进了贺烬伤口里,床榻上的男人一颤,猛地一侧身弯起了腰。</p>
阮小梨一惊:“对不起,我不小心的。”</p>
贺烬摇了摇头,却紧紧抿着嘴,仿佛不愿意开口一样,阮小梨看着他额角的青筋,忽然福至心灵,贺烬不开口,是不是怕他会喊出来?</p>
“贺烬……”</p>
贺烬舒了口气,仿佛是压下了这份痛苦,只是看过来的目光略有些复杂,有暗淡,有无奈,也有纵容,但不等阮小梨深究,他就再次闭上了眼睛,放松身体重新躺回了床榻上:“……没事,不必在意……可要再碰一碰?”</p>
阮小梨连忙摇头,觉得这人大约是刚才疼糊涂了,她都说了,是不小心的。</p>
可她懒得再解释,也不敢再走神,只是那伤实在是有些可怖,她总觉得自己待会还会手抖,干脆找个话题,好分散注意力:“今天那个人有没有再去?有再遇见麻烦吗?”</p>
贺烬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没有,就算只是个寻常守城卫,也是大昌的战士,不是能随意为难的。”</p>
阮小梨想起来,他昨天挨罚,好像的确是因为先对陈敬如动过手,心里不由就信了:“那就好……能坐起来吗?我给你包扎一下。”</p>
贺烬很听话,由着她摆弄。</p>
“睡吧,我看你的伤好像更厉害了一些,明天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p>
贺烬含糊的应了一声,阮小梨也没多想,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种事情也不必旁人操心。</p>
然而第二天晚上,贺烬再回来的时候,却连伤口都不让她看了。</p>
她有些困惑:“总不可能两天就好了,我给你上点药……”贺烬摇了摇头:“已经不碍事了,我自己也能处理。”</p>
阮小梨狐疑的看着贺烬,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贺烬的脸色似乎比昨天更难看了些。</p>
只是贺烬既然不让她看,她也不好强求,明天再问问吧,他总不能不上药。</p>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贺烬从那之后,便不肯给她看自己的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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