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絮之前在网上看到过，鄂温克人骑驯鹿，喝驯鹿奶，头上还戴着鹿角帽子，他们住在深山老林里以打猎为生。</p>

建国后，鄂温克人被叫到山下，学习农耕，逐渐融入了汉人的生活。</p>

不过生活习惯上，七十年代的鄂温克人仍然保持着古老的传统。</p>

巴坦听到谭小絮提起鄂温克人，一下来了精神：</p>

“是，就是那个骑驯鹿的族群，我姥爷是他们那个部落最后一位族长，我姥姥是部落里的萨满。”</p>

谭小絮突然来兴趣了，还想再问，但是又想到，今天是来接人的，没时间啰嗦那么多，于是止住了闲谈的念头，正经问道：</p>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p>

“我以前是我们屯子里的木匠。”</p>

哇，木匠！</p>

捡到宝了。</p>

木匠好啊，这年代，木匠的手艺用处大的很呢！</p>

她掩饰着内心的兴奋，表现出波澜不惊的样子：</p>

“那你是因为什么被送进来的？”</p>

巴坦抿了抿嘴，不太想说的样子。</p>

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p>

“我们屯子里有个小孩发烧打摆子，治不好，找到我们家，让我帮着跳大神祛病，我跳了，他—娘的，居然有人举报我搞封建迷信！”</p>

谭小絮：“——”又一个冤种。</p>

一旁的狱警语重心长的提醒道：</p>

“他的问题很复杂，不止搞封建迷信那么简单，还涉及倒卖猎物，还有人举报他是敌特。”</p>

谭小絮：“——”小伙子还真多才多艺，是个能人。</p>

“我不是！”巴坦梗着脖子否认，“我要真是敌特，早就吃枪子儿了，但组织查来查去，没查到任何证据，就说明我是清白的，你可别污蔑我！”</p>

狱警一看，哟嗬，能耐了，这家伙居然敢公然跟自己叫板，狱警火气上来了，低头左右看看，做出要找棍子的样子。</p>

谭小絮见情势不妙，忙上前阻拦：</p>

“狱警同志，消消火，别动气，他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回去收拾他，不劳你大驾。”</p>

巴坦好像也有点害怕似的，缩着脖子不说话了。</p>

这要是还在高墙里面，像他今天这样顶撞狱警，最轻被罚一顿饭，重的可能要关禁闭、写检讨、甚至要挨打。</p>

今天幸亏有谭小絮护着。</p>

狱警看在谭小絮的面子上，果然不计较了。</p>

谭小絮也没再跟巴坦多说，收了巴坦的介绍信和证明文件，就让巴坦归队。</p>

最后一个刺儿头，不用点名，谭小絮也知道是谁了。</p>

谭小絮望着那人，也不多说废话，声线压低了一些，问：</p>

“你是秦耀？”</p>

刺儿头秦耀爱搭不理，一个眼神都没给谭小絮。</p>

谭小絮：没一个省油的灯。</p>

“把你的介绍信拿出来。”</p>

秦耀没动。</p>

就在谭小絮以为她必须自己动手时，秦耀终于“高抬贵手”的，从自己兜里摸出一张纸，直接扔给谭小絮。</p>

谭小絮伸手接住，冷声问：</p>

“以前做什么工作的？”</p>

“跟你有关？”</p>

谭小絮眉毛一挑，哟吼，这么难对付？</p>

——好吧，谁叫他拳头大呢，好女不吃眼前亏，谭小絮决定让一步。</p>

“那你又是犯了什么案子？”</p>

“跟你有关？”</p>

“你只会说这一句话？”</p>

秦耀这才暼了谭小絮一眼：</p>

“别多管闲事，老子的事，你管不着。”</p>

“管不着是吧？”</p>

谭小絮把介绍信全揣进口袋里，松开马缰绳，朝秦耀走了两步。</p>

抬手——</p>

一把薅住秦耀的脖领子。</p>

秦耀半眯的眼这才全部睁开，哟，这乳臭未干的小娘们儿，这么刚？！</p>

他刚要出手，只觉得脖领子忽然被勒紧，一股巨大的蛮力扯住他，直把他往下拖。</p>

等秦耀决定要动手时，整个人重心朝下，脑袋砸在地上，在冰雪消融的大地上砸出个浅浅的泥坑。</p>

秦耀：卧—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