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p>

他的身份就摆在这儿，说再多下面的人也不敢越过他去说自己有什么功劳。</p>

所以他只是不急不缓地道：“你有功劳，你手底下的人也都各有功劳，工部这边粗布的生产不能停下来，待这一阵儿过去，让大家伙都过个好年。”</p>

秦逵当然是聪明人。</p>

听出了朱允熥这话里的意思：等这一阵子忙完，之前说过的好处，几千两的银子，自己可以拿出去和大家伙分一分，大家一起过个好年！</p>

换句话说——年终奖算是落实下来一半儿了！</p>

“微臣……微臣多谢陛下！”秦逵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得脸色都有些泛红，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p>

这也不怪他。</p>

洪武年间的官员他苦啊。从来没见过这种世面！</p>

以往贪墨超过了六十两银子被发现都是斩立决，现在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落下来了？就算下面的人也要分润出去许多，最终落到自己口袋里的，也是从来没见过的数量！</p>

“没有其他事情要禀报的话，就退下吧。”朱允熥道。</p>

“微臣……微臣告退……”秦逵显然还没有从巨大的惊喜之中抽出身来，连告退的话都说不利索。</p>

好在朱允熥已经开始忙着烫锅子里放菜进去，对此并不在意，秦逵这才克制着颤抖的四肢，看似体面地退出了乾清宫。</p>

砖炉完成了修建，只等着耐火砖最重要的原材料高铝矾土，这个冬天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御寒所用的粗布衣料也大致送到了位。</p>

朱允熥自是心情大好。</p>

招呼了站在一旁的马三宝，和以往每年的冬天一样，主仆二人一起吃完了一顿清汤火锅。</p>

酒足饭饱。</p>

朱允熥放下筷子暗暗思索起来：</p>

「接下来就等着洗出来的无烟煤也运送到位，到时候腾出一部分人手来，安排开采高铝矾土就行了。」</p>

「高铝矾土……」</p>

「这倒是一件需要好好考虑的事情。」</p>

这玩意儿的应用，是到十八、十九世纪才刚刚开始的，勘探开采都得从头再来。</p>

坐在残羹剩炙面前沉思了片刻。</p>

朱允熥这才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亮，轻轻敲了敲桌子道：“有了！”</p>

高铝矾土是有颜色的，那批炼丹的方士最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往自己的炼丹炉子里加进去增加各种可能的变化，说不定他们手上有！</p>

朱允熥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p>

高铝矾土的主要成分是三氧化二铝，到时候找这些方士要一些他们炼丹的原材料，再以化学方法验证。</p>

只要其中任何一个人有这玩意儿，就可以摸到原产地。</p>

省去勘探的功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