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江雲庭整个怔忡在那儿。</p>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许多情绪接踵而来，</p>

犹如悔悟，也好似苦涩，诸多种种纷扰交织。</p>

半晌，他才又渐渐地垂下头来，但看那模样很没神采，甚至比起昨夜还要颓废许多。</p>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p>

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当时是在县城一家杂货铺子，她一袭白衣，而他身披蓑笠。</p>

因为一罐子蜂蜜，一个伸手拿，一个想要取，两人就这么碰了个正着。</p>

后来那日又发生了一点事儿，他其实早就已经发现她那些违和之处，只是他偏见太深。</p>

也是因为那些偏见，以至于后来被带偏至另一个方向。</p>

其实他也可以，</p>

但他从未想过那种可能，</p>

他甚至觉得，他江雲庭就连当个添头都不配，</p>

她对他没任何感觉。</p>

就算他当真像小五他们那样争夺进取，可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p>

这不是他单方面就能决定的事情，</p>

他也并不像小五儿那么圆滑懂变通，更不知该如何才能讨得这人的喜爱，哄得这人的欢心。</p>

之前在濮阳城，眼睁睁看着她与二哥越发亲密，眼睁睁看着大哥他们依次赶来，</p>

每一个白昼，每一个深夜，</p>

她与那些人耳鬓厮磨，那些情热，那些靡艳，那些深夜里的暧昧旖旎，</p>

就算隔着一道门，就算不曾亲眼目睹，可他全都清清楚楚，</p>

嫉妒！</p>

无力！</p>

可他不是他们，</p>

他哪怕想得快疯了，可他依然没那种资格。</p>

但原来，</p>

不是他没有，</p>

是他自己从未发觉，</p>

也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拒绝她靠近，竖起一面墙？</p>

从来不是江雲庭被言妻主隔绝在外。</p>

而是他，</p>

是他自己，</p>

是他先排斥，</p>

是他先把那位言妻主排除，</p>

“原来是这样……”</p>

他失神呢喃。</p>

而言卿则是想了想，然后继续说，</p>

“事已至此，我觉得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p>

倘若真不知情也就罢了，可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她就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p>

“如我之前所言，在我看来你们兄弟六人一直都是一个整体。”</p>

“客观来讲，大婚之日，是迎一人做夫，还是迎六人做夫，于我而言没任何区别。”</p>

这些事全是早就已经有过心理准备的，</p>

说白了，如果真的硬要她六选一，她大概也不知该如何选，她也有难以割舍的地方。</p>

也类似一种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反正都已经有了那么多个了，似乎也不差再多这么一个。</p>

当然也仅限于江家这些人，外人还是免了吧，哪怕虱子多了不怕痒，可哪怕是现在这几个，她一想成亲之后都头皮发麻，</p>

更甭提再多一些了。</p>

不过言归正传，</p>

“其实就算没出这些事，我原本也是想抽空跟你谈谈。”</p>

他愣了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