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仅是谦逊地摇了摇头。</p>

“雪翎不如四哥，亦不如五哥，不过……”</p>

那本是柔弱的背脊逐渐挺拔，他也冲着言卿笑上一下，</p>

“虽雪翎不如上面那些兄长，可雪翎亦足以比得上我江家之外的那些人。”</p>

“只是，我并不是很清楚，妻主是否能喜爱如今这样的我。”</p>

言卿眉梢一挑，又瞧了他好几眼，“虽说变了，但也有没变的地方。”</p>

就好比此刻，那份心思细腻，依然爱胡思乱想。</p>

敏感与多疑本就并驾齐驱，他天性敏感，那些担忧疑虑，也注定了是他难以割舍的一部分。</p>

言卿想着想着又忽地笑出声来，</p>

“弹支曲子吧。”</p>

“我好像，还从未认认真真地听你弹完一整支曲子。”</p>

她或许多少木讷了些，不像旁的妻主娘子那般风雅，</p>

从前也曾见六儿于月下抚琴，但她听也就听了，感触却不多，顶多赞叹一下他的闲情逸致，又或者是觉得他这副少年之姿确实有那么几分清新宜人之处。</p>

但说起来，其实他如今能变成这副模样，言卿看了竟也没来由地感到欣慰。</p>

曾经一度这人柔弱得令她意外，她甚至依然能想起当初这人眼底萦绕的茫然死气，好似活着也没任何希望，没任何心气，不若一死了之更为容易。</p>

她曾劝他活下来，活着看一看那份海阔天空海清河晏。</p>

可他却交给她一份，远超她预期的答卷。</p>

他真的变得很好，</p>

很好很好，</p>

那么这就够了。</p>

“好，”</p>

而江雪翎听闻她的要求，也只是笑着应上一声，旋即亲自取来了他那把登仙琴，</p>

当一双玉手落在那琴案之上，轻抚了片刻，旋即一支悠扬而温柔的曲子，就这么柔和地从琴弦之中传递而出。</p>

言卿其实不太懂欣赏这些乐器，但哪怕是像她这样的人，瞧着他在和煦的阳光中抚琴的模样，聆听着那动人的音色，也忽然有了一种心灵宁静的感觉。</p>

或许从心疼变为喜爱也不过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p>

从前的言卿心疼他，但他太易碎，而那份易碎也令言卿有些怯步，甚至不太敢靠近，</p>

与他讲话下意识地放轻自己的声音，就连看向他时也将目光放轻了许多，</p>

每次同他打交道，言卿也总是下意识地收敛自己，不敢太冒进，不敢太直白，</p>

他这人生来克她，在他面前，她其实也有许多顾虑，</p>

可如今那份心疼怯步，成了一种心软，一种喜爱。</p>

说实话，</p>

这种感觉，</p>

其实也不赖。</p>

…</p>

悠闲的时间总是流逝飞快，</p>

不过六儿这边却好似没多少进展，</p>

转眼三日后，江孤昀来到这片宅邸，也带来了一些消息。</p>

“这深谷之地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那些账目全部盘查清楚，而那些幸存的少年也全部安置妥当。”</p>

至于涉及此事的妻主娘子，也按罪状轻重，轻则关押，重则毙命。</p>

他果然不负众望，将原本一团乱麻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p>

言卿为此十分舒心，</p>

“府城如何？”她手里捧着一杯凉茶问。</p>

江孤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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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