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切上师手持金钵，敲出叮当悠扬的声音，嘴里嗡嗡的开始诵经。</p>

司马如意仿佛入定，眉眼之间疏朗宁静。</p>

霍仲一闭眼好像是睡着了，只有夏破赞虔诚的跪着，仿佛在沐浴神的恩典。</p>

顾道四处踅摸。</p>

他注意到，在玻切上师身后，有四个身披黑袍的小行者。</p>

每个人手里拿着一面小鼓，被敲打着发出咚咚的韵律之声。</p>

这声音仿佛会说话，不断往人的耳朵里面钻，钻进心里，不断抓挠着扎根。</p>

让他感觉五脊六兽的痒，却不知道去哪里抓挠。</p>

终于诵经完毕，顾道松了一口气。总算熬过了这场折磨。</p>

法会结束。</p>

玻切上师领着众人来到偏殿。</p>

这里不但准备了果酒，还有肉干和各色果脯，以供大家休息之用。</p>

这时候气氛就比较轻松了。</p>

“听说顾都督击败南越，收复五州之地。实力雄厚，要相互照应啊。”</p>

玻切上师开口，李昶来到身边给顾道翻译。</p>

顾道明白，所谓相互照应，这是暗示，好处大家一起分。</p>

“玻切上师法力高深，还请多多给我们赐福，我们才会和平永享，财源广进。”</p>

李昶翻译过去，顾道的也暗示，放心少不了你那份。</p>

勾兑完毕，双方其乐融融。</p>

如他所料，这上师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做买卖，大家都省事。</p>

而且聪明人都喜欢钱，而不喜欢战争。</p>

看来以后这东吕国可以多一份财源了。</p>

他正在想着，玻切上师突然悲悯的开口：</p>

“为了纪念今年的盛会，本上师决定亲自制作一面鼓。请诸位欣赏一下制鼓的祭品。”</p>

随着玻切的话音刚落。</p>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被推了进来，双手被丝绸绑在身前。</p>

少女五官清秀柔美，眼神悲戚含雾，嘴被堵上发不出任何声音。</p>

顾道感觉浑身一冷，祭品？这少女竟然是祭品？</p>

他猛然想起，这东吕国有烧活人为祭的习惯，没想到被自己赶上了。</p>

他没由来的一阵恶寒，恶心。</p>

玻切上师亲手掀开少女后背，露出光滑如玉，柔嫩的肌肤。</p>

“此少女出自蜀中官宦人家，十五岁，处子之身。每日以牛乳净身。</p>

作鼓之前，会刺耳断舌。听不见污秽，不能口吐污秽。以水印灌顶，剥下皮肤，头盖骨可做鼓身……”</p>

玻切上师满目慈悲，轻抚着少女后背，语气虔诚的讲解制作过程。</p>

仿佛在吟诵，这时间最悲悯的经文。</p>

听着李昶的翻译。</p>

顾道想起刚刚在大殿敲响的小鼓，那鼓锤好像是腿骨。</p>

那鼓壁好像是头盖骨。</p>

他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鸡皮疙瘩拼命的往外钻。</p>

刺聋耳朵，割掉舌头，然后用水银……</p>

最后用少女后背人皮做鼓？</p>

这哪里是什么上师，分明是人间恶鬼。</p>

他看了一眼李昶。</p>

李昶翻译着玻切上师的话，根本不敢与他对视。</p>

“诸位，对这个祭品可还满意？”玻切上师用慈悲的声音，征求所有人的意见。</p>

“满意，简直是上等材料，只有这种上等的鼓，才能唤醒神灵给我们保护。”夏破赞高声说道。</p>

“不错，当真是好鼓皮，上师得来不易吧。”霍仲满意的说道。</p>

“当然，蜀中犯官之女，皮肤水润无暇，我还请了最好的剥皮师傅，会亲自监督……”</p>

玻切上师兴奋的说道。</p>

顾道感觉，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上师和他的信仰，就应该被轰个稀巴烂，彻底打回地狱。</p>

“司马公子，可还满意？”玻切转向司马如意。</p>

顾道盯着司马如意，却看见他面无表情，点了点头。</p>

玻切又看向顾道。</p>

“顾都督满意么？”</p>

听着李昶的翻译。</p>

“哈哈……”顾道仰头大笑。</p>

“好好……满意……相当满意……楚矛，我的意大利炮那？”</p>

顾道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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