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温良玉呆愣的功夫，陆知鸢搭上了他的手腕。温良玉下意识回缩，被陆知鸢拽住。</p>

“你的味觉出了问题。”</p>

温良玉用力将手挣脱。</p>

“中毒，慢性的，近几日有加重的迹象。”陆知鸢端起他跟前的碗碟儿仔细闻了闻：“不是饭食里的。”</p>

温良玉下意识看向腰间。</p>

腰间坠着一个玉制的小葫芦，小葫芦里装着深褐色的药丸儿。药丸儿是平喘止咳的，谢屿白已命人看过。然陆知鸢又将目光移到了小葫芦旁边那只明显泛旧的荷包上。荷包上有香味儿，香味儿很淡，与太后身上的有些相似。</p>

下毒之人极其高明。</p>

药是无毒的，香味儿也是无毒的，一同摄入，能激化他体内原有的毒素。凶手没想到的是，此次太后出行不仅带了他和温良玉，还带了马都尉，带了二舅舅，带了她。</p>

依着凶手的计划，在太后畏罪自杀当天，温良玉就该毒发死去，将凶手想要掩盖的真相永远的掩盖起来。</p>

“这个荷包是你娘留给你的。”陆知鸢取下自个儿的小荷包：“跟我这个一样，是用来装铜板，散碎银子或者小零嘴儿的。你留着它是因为你娘亲。在你入宫的这些年，一定舍不得使用它。它上面的气味是你在太后娘娘跟前当差时染上的。”</p>

温良玉拿起荷包闻了闻，并未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他的嗅觉与他的味觉一样在慢慢衰退，从前不在意，是觉得没什么可在意的。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失去味觉和嗅觉对他来说是好事儿。可患病与被人下毒是两码事儿，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害他的人是谁。</p>

“给你下毒的是与你相处时间最长，了解你的生活习惯，且能被你信任的。”陆知鸢拿出一粒白色药丸：“这是我自制的解毒丹。实话实说，解不了你的毒，只能延长你体内毒发的时间，让你在毒发的时候不那么痛苦。甜的，有点儿像小孩子喜欢吃的糖丸儿。你可以留着，可以扔掉。可以现在吃，也可以等毒发的时候吃。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给你下毒的那个人是谁？”</p>

“程公公，太后宫里负责膳食的，也是我入宫后碰见的第一个贵人。”温良玉攥着那只荷包：“第一次见他是在御花园，我被当时的主子责罚，而他正巧去给太后送糕点，救下了我。荷包上的血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荷包也是他捡起来递给我的。因为他，我被调去太后宫里，也是因为他，我在太后跟前得到重用，有了随驾出行的机会。”</p>

“玉观音的线索也是他给你的？”谢屿白开口，声音淡淡：“你温家可有姓程之人？”</p>

“程？”温良玉有一瞬间的恍惚：“你问这个做什么？”</p>

“先回答我，你温家可有姓程之人？”谢屿白扣着扇子：“温家灭门，须有内应，即便尊贵如太后娘娘也不可师出无名。这个名，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辞。辞，言辞，借口，这个借口需得从你们温家内部出来才能光明正大，冠冕堂皇。本官这么说，你可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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