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阿提娅在前台的介绍下，乘上了本地人的车，前往东塔码头。</p>

开车的是个满口烟渍的络腮胡子，他盯着阿提娅上下打量，问道：“你也是去骆驼市场买信息素的？”</p>

阿提娅低下了脑袋，含混道：“只是随便看看。”</p>

“嗬，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也就信息素的种类足一点，上次我一口气买了几十管飞行信息素，但一天就玩完了。”</p>

很多人喜欢空中运动，又不爱借助滑翔伞和翼装，于是便购买信息素实现自己的飞行梦。</p>

在其他国家，为了彰显制度的人性和道德，是禁止买卖异能信息素的，就像禁止买卖器官一样。</p>

但在尤托皮亚，这项生意却畅通无阻，以至于还滋生出一群加勒比本地代购，他们将信息素买来，再以高价出售给世界各地的有钱人。</p>

显然这位络腮胡子就是一名代购。</p>

阿提娅默默攥紧了手指。</p>

异能受人欢迎在尤托皮亚是件极其凄惨是事，比如飞行，比如潜水，比如元素化这些信息素格外紧俏，几乎每次都能卖光，这也意味着这些人每周都要被抽干信息素。</p>

不用多久，他们的腺体就会产生不可逆的损伤，每日与疼痛相伴，大约三五年，他们就会因腺体坏死，在某次接触地下城辐射后死去。</p>

兰斯透过窗户，看阿提娅坐车远去，她出发的时间刚好是早上九点，如无意外，两个小时抵达东塔码头，四个小时快艇，六个小时公交车，总共十二个小时至十三个小时，阿提娅就会到家了。</p>

那么他们通过锚点抵达尤托皮亚的时间，会是在深夜，这对隐藏行迹倒是十分有利。</p>

“开没影了，别看了，来吃点东西。”湛平川将一块番茄培根鸡蛋卷喂到兰斯唇边。</p>

兰斯张开嘴，把鸡蛋卷吃了。</p>

“月初了，一会儿我要打支抑制剂。”</p>

湛平川掀开他的衣领，看了眼腺体：“上次算账不是标记过了？”</p>

“毕竟要做大事，担心，有备无患吧。”</p>

湛平川在那个标记上亲了一口：“吃完饭老公给你打。”</p>

吃了早饭，打了抑制剂，兰斯的体温稍微有些升高，还有些困倦。</p>

于是湛平川就抱着他上了床。</p>

兰斯蜷成小狐狸球，缩在湛平川怀里，脑袋贴着枕头就睡了过去。</p>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p>

兰斯头发凌乱地从床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时间。</p>

现在刚好八点整，阿提娅应该还没到。</p>

湛平川先他一步起了床，吩咐酒店准备了几份夜宵。</p>

他本想用食物的香味勾兰斯起床，但回来一看，兰斯已经梳洗穿戴整齐了。</p>

“和他们一起吃吧，阿提娅随时都有可能给我们通知。”兰斯熟练地扶着湛平川的肩膀，赞许似的舔吻他的下唇。</p>

“行。”</p>

很快，一行人都来到兰斯和湛平川的房间。</p>

他们一边吃一边等，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天色也越来越沉。</p>

罕乌比的夜晚鲜少灯光，城市一片漆黑，温度也降到了十几度。</p>

十点到了，兰斯看向卢卡斯。</p>

卢卡斯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有感受到丝毫波动。</p>

oliver站起身：“我去多打包几份夜宵，阿提娅的家人应该没吃过这些食物。”</p>

度玛背起小书包跟上去，他眼睛黑亮，根本闲不住：“我帮小橄榄打包。”</p>

食物做好打包完了，时间也到了十一点。</p>

兰斯眉头一蹙，卢卡斯立刻回答：“还是没有。”</p>

很快，十二点到了，卢卡斯也开始频频看起挂钟。</p>

凌晨一点，两点，三点</p>

直至凌晨四点，晨光熹微，天际浓蓝，太阳快要出来了，可锚点依旧毫无反应。</p>

兰斯阖上眼，心一沉。</p>

阿提娅出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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