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忍耐至今。</p>

如今，玄霁川已死，且闹的天怒人怨，民不聊生。</p>

新上任的小皇帝又俯首称臣，他如何会放过此等机会？</p>

朝阳宗无数弟子凌驾于半空，虎视眈眈的看着东凌。</p>

“我北昭向来以理服人，但东凌若不讲理，我们也可以比划比划拳头。”</p>

东凌皇室早已失了民心。</p>

自玄霁川身死，前来助阵的妖魔二族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p>

谢承玺冷笑，他那好师兄玄玉也不知出了多少力。</p>

呵，什么师兄。</p>

原本便是魔族之主。因觊觎师父才拜在无妄山。</p>

原以为东凌成为北昭附属国， 会费一番力气。</p>

却不想，竟比想象中更轻松。</p>

“传闻东凌百姓各个骁勇善战，最是难缠，没想到，他们竟不曾抵抗？”北昭军队入驻东凌时，百姓竟出奇的冷静。</p>

“因为有对比。谁摊上玄霁川那样的疯子，百姓都会对未来的日子感到恐慌。”喜怒无常，残忍弑杀，连屠三城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谁不怕？</p>

边关之间，各城百姓互通往来，甚至大部分还沾亲带故。</p>

玄霁川此举，已经将东凌的国运败得一干二净。</p>

说起来，就算小皇帝不曾归顺，谢承玺也早已生出念头。</p>

结局只会更惨烈，东凌臣服，早晚的事。</p>

“派些弟子保护玄念。”</p>

“他爹娘恋爱脑，他却是个拎得清的。玄霁川，也算歹竹出好笋了。”</p>

东凌皇宫。</p>

陆朝朝站在池边，瞧见小孩儿颤巍巍的将干枯的莲花放进水中，嘴里默念着什么。</p>

“这花，活不了。”她淡淡道。</p>

小孩儿警惕的转身，东凌皇权更迭，若不是有谢承玺派来的人护着，恐怕早没命了。</p>

“你是谁？你怎知活不了？能不能活，我都要试一试。”他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将干枯的莲花挡在身后。</p>

“清晨的第一滴露珠，吸收月华拥有天地灵气。你若日日灌溉，或许能重新生根。但，只是或许罢了……”</p>

小孩儿眼眸微亮：“真的？不管能不能行，我都要替母亲试一试。”</p>

“姐姐，谢……”话还未说完，面前却空荡荡的，再无身影。</p>

念念揉了揉眼睛：“我眼花了吗？算了，不管真假，都要试一试。”</p>

他看了眼莲花，又往奉先殿走去。这里，供奉着东凌逝去的列祖列宗。</p>

他低垂着头，小声的低喃：“先祖们，不肖子孙念念前来认错。我是东凌的罪人……”</p>

每一日，他都会来此处忏悔。</p>

他或许会是史书上断送东凌的罪人，但他曾走出宫门亲眼看过。</p>

北昭接管后，百姓脸上的笑容更多，也更欢喜了。</p>

再不复，当初的恐慌。</p>

罪人，便罪人吧。</p>

父亲造下的孽，总要有人偿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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